“李解元,刘姑娘一直待字闺中,恪守妇道,自然冰清玉洁,不知李解元从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有辱刘姑娘的清白!”
见李宏宇提到了未婚妻刘氏的清白,韩泰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怒气,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冷冷地望着李宏宇说道。
封建社会时期,女子讲究的是三从四德,视清白如生命,故而不会在出嫁前丢失贞节,刘氏作为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懂得名节的重要,李宏宇这样问无疑是对死去刘氏的一种不敬。
“这样说来,韩亚魁与刘氏之间的接触是发乎情止于礼了?”李宏宇闻言略一沉吟,郑重其事地望着韩泰问道。
“当然,在下与刘姑娘之间清清白白,岂会做出那种禽兽般的事情来!”韩泰见李宏宇紧追着刘氏的清白不放,知道他是想证明刘氏跟徐韬之间有染,于是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冷冷地说道,对李宏宇的这种做法嗤之以鼻。
要知道刘氏现在已经化为了一堆白骨,而徐韬也死于了非命,所以在韩泰看来李宏宇要想证明两人之间有过亲密接触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只要不能证明徐韬曾经****刘氏,那么韩泰自然就没有了杀人的动机,那封信也就失去了原来的价值。
“如此看来是在下唐突了,还望韩亚魁海涵。”李宏宇闻言向韩泰拱了一下手,随后看似随意地问道,“韩亚魁,刘氏死前你是否见了她最后一面,她对你可有遗言?”
“当然,刘姑娘希望在下能早日娶妻给韩家开枝散叶。”韩泰冷冷地望着李宏宇,“李解元,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就一并问出来,在下必定知无不言。”
“韩亚魁当时有没有觉得刘氏有异常之处?”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向了韩泰。
“刘姑娘当时已经是弥留之际,能有何异常?”韩泰见李宏宇不死心,于是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敢问李解元何为异常?”
“既然韩亚魁如此说,那么想必刘氏走得时候并无异常了。”李宏宇对韩泰的诘问不以为意,然后视线落在了韩泰腰上挂着的香囊上,开口问道,“韩亚魁,在下可否看看这个香囊。”
韩泰闻言怔了一下,不由得低头望了一眼腰上的香囊,然后解下来交给了一旁的差役,让差役拿给了李宏宇。
李宏宇接过香囊查看了起来,香囊并不是新的,看上去已经用了一段时间,色彩失去了开始时的艳丽,不过保养得很好。
“这个香囊是何人送你的?”仔细打量了一下香囊上的那幅鸳鸯戏水的图案后,李宏宇不动声色地问向了韩泰。
“是刘姑娘三年前送给在下的,在下那时起就一直佩带在身上。”韩泰不知道李宏宇为何对香囊产生了兴趣,于是开口答道,“李解元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传召在下的同窗前来查证。”
“这上面的图案是刘氏亲手所绣的?”李宏宇微微颔首,继续问道。
“是刘姑娘亲手所绣。”韩泰有些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后回答,李宏宇此时的行为令他感到有些疑惑,不清楚李宏宇此举有何目的。
“韩亚魁,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其实跟字迹一样,每名绣娘的手艺都有着不同之处,只不过咱们这些外行人看不出来罢了。”
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拿起那个香囊指着上面的鸳鸯戏水图案有条不紊地向韩泰说道,“据在下所知,虽然这个香囊是刘氏送给你的,但这两只鸳鸯却不是刘氏绣的,刘氏只绣了一些衬托山水树木等景物而已。”
韩泰顿时怔在了那里,不无愕然地望着李宏宇,虽然他认为李宏宇这是在虚张声势,很显然李宏宇连刘氏都没见过怎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情,但由于李宏宇此时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又不像是在说谎,所以他一时间有些难以判断李宏宇所言的真伪。
“韩亚魁,现在你是否能想起来,三年前刘氏所用的这对鸳鸯戏水是从何而来的。”见韩泰眉头微蹙神色疑惑,李宏宇开口提醒道,故意在“三年前”加重了语气。
“三年前?”
韩泰自然听出来了李宏宇言语中的重点,眉头先是微微一皱,随后脸色就是一变,他想起来了,当年从武昌城回来的时候给刘氏带来了红袖所绣的绣品,难道刘氏用其中的一幅绣品制成了香囊送给他?
“来人,传绣庄老板。”李宏宇知道韩泰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瞅了他一眼后向堂前的差役喝道。
不久后,在众人好奇地注视下,红袖曾经待过的绣庄的老板躬身跟着差役进了大堂,由于现场的气氛有些压抑这使得他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毕竟能惊动吕崇德这个臬台亲自审问的案子可寥寥无几。
“你可知道这上面的鸳鸯出自何人之手?”等绣庄老板下跪向吕崇德行礼后,李宏宇挥了一下手,让差役把韩泰的香囊拿给了他看,不动声色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