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节(2 / 2)

有味 鬼罗 1975 字 17天前

房里的那位正是傅奕蒙的二堂兄傅奕诚,掌着傅家在邕州的几处生意,做生意的手腕远远比不上傅奕蒙,但胜在勤勉肯干,为人也不错,小时候对傅奕蒙颇多照顾,兄弟俩感情不错,他这次来到邕州,发现傅奕诚不对劲,却不知他染上了神仙膏。

傅奕蒙生于医药世家,虽然不曾习医,但却粗通医理,见傅奕诚情绪狂躁,先是问话,但傅奕诚既不曾招认自己染上了神仙膏,却已经控制不住烟瘾犯了,只说自己在外面荒唐染上了怪病,千万不能让家中长辈知道。

傅奕蒙还当他在花街柳巷染上了脏病,待要请大夫,他却说自己私下已经请过了,等到狂躁起来,失去理智便要死要活,姿态极为难看,差点将傅奕蒙吓到,亏得傅奕蒙心脏强大,派手底下的人去各花楼查了一圈,一无所获,恰巧碰上了柳记东家,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想法,请了她过来,没想到一诊之下却诊出了变故。

叶芷青苦笑:“据我所知,府上二公子恐怕被人逗引着吸食了神仙膏。”遂将神仙膏的来历说明,又道:“皆因此事,徐府大公子怀疑我与此事有关。须知神仙膏真若是风行大魏,恐怕要害的人倾家荡产,而制造贩卖神仙膏的人皆是天良丧尽之辈,祸国殃民,后患无穷,我不过是恰逢其会,认识此物而已。我虽诊出令兄之病因,却不知此物源头从何而来,实在忧心。”

第二百六十章

神仙膏之祸,但凡看过清末民国那段耻辱史的人,无有不能理解的。

叶芷青对此有清醒的认识,也知道此物若成流毒之势,祸害的不止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傅奕蒙虽隔着帷帽看不到柳夫人的表情,却从她的语声里听到了深沉的担忧:“此物如此厉害?愿闻其详!”

叶芷青遂将那段历史安在别的海外某国身上,又将船坚炮利的敌国利用神仙膏敲开了某国的大门,当中之物隐藏,只讲了几乎亡国的经历,又总结道:“此物之害,比之时疫要可怕的多。它虽一时半刻不及要人性命,但于国之长远来说,却是贻害无穷。国之兴盛,总要青壮男子身强体壮,百姓能过上富裕的日子,国家兵强马壮,震慑四方,方不使四方觊觎大魏国土,但若是国中男子皆染此物吸食,则国将不国!”

傅奕蒙也只认得些常见的草药,这等东西却未曾见过,又被叶芷青讲的听住,既震惊于此妇人的见闻与胸襟,又对海外某国几乎亡国的经历骇然不已,可见此物之毒,更觉奇异:“夫人怎会知道海外他国之事?”这柳夫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她一介妇人出门行商已然少见,提起海外见闻却也侃侃而谈,未见奇异。

叶芷青原本是担心傅奕蒙也生出与徐炽相同的猜疑,这才假借海外某国讲起此事,未曾想傅奕蒙问起,她便半真半假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坐船去过海外几个国家,见过的东西自然也多一些。”

傅奕蒙曾无意之中窥见过她的容貌,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听到她用这么一副沧桑的口气,虽有傅奕诚之事压在头上,到底还是将他逗乐了:“我听夫人声音,想来年纪很轻,难道这是夫人年幼之时出海的见闻?”

叶芷青轻笑,也许是眼前之人与她的过去毫无关联,她竟是难得吐露真话:“那时候确实年轻,算起来也有差不多十年时间了。”当年她十六岁因情伤而远赴海外一年多,如今已经是二十有六,掐指算来,十年一瞬,竟是倏忽而过。

傅奕蒙听得语声里含着无尽的惆怅,本来清朗的声音里似带着怀念之意,忽又转为疏离客套的态度,正色道:“傅公子,府上二公子病因既已找到,据我的一点粗浅见识,从徐老爷到二公子,在邕州城里皆算得有头有脸的人物,而神仙膏价格肯定很昂贵,流通渠道应该是很隐秘。公子若是有能力,不妨追查一下神仙膏的来源,只有从源头上捣毁杜绝此物,才能保证没有更多的人受到此物诱惑。”

从傅奕蒙的别院出来之后,叶芷青一直神色郁郁,只因提起远赴海外的经历,她忽想起一件事情——她当年从海外回来之后,也曾经在扬州种过丽春花,当时是准备拿来制药的,只是后来周鸿出事,她匆忙回到离开扬州,数年之后再回去,当初的药圃早已面目全非,而她肚里揣着锦姐儿,好像未曾注意过药圃里可还种着丽春花。

“阿铭,你可曾在别的地方见过丽春花?”

苏铭从小生在渔村,后来在军营里数年,及止拜师之后,数年时间是跟在叶芷青身边的,只除了后来她陷在京里那几年时间,他在扬州守着铺子养活一家子,也才分开几年。

“师傅,我好像只在咱们家药圃里见你种过,别的地方……尚未见过。不过师傅您也知道,徒儿见识短浅,所学还是师傅所授,好像没见过也不奇怪吧?”

叶芷青:“……阿铭你这是变相拍为师的马屁吗?!”

苏铭不由一笑:“这不是徒儿看师傅眉头深锁,逗师傅一乐嘛。再说我可说的是实话!”

两人说说笑笑往回走,才踏进柳记的后院,就听得头顶有人惊喜大叫:“娘——”这声音实在熟悉,叶芷青与苏铭不由仰头去瞧,但见院里杏树的枝叶间探出个小脑袋来,一双大眼睛骨碌骨碌转个不停,整个人喜悦的都快冒泡了一般。

“娘!娘!娘!”

叶芷青吓的脸都白了,苏铭更是拿出生平仅见的温柔声音哄她:“小师妹,乖,你慢慢下来,阿铭哥哥接着你!”

锦姐儿一跺小脚,嘟着小嘴:“不,我要娘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