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了他一个诺,此事过后无论他求什么,我都会满足他。所以……如果他求我赐婚,我也会答应。”
苏瑜大惊:“三哥怎么突然许他这样的诺言,那他要求娶忍冬呢,还不知道忍冬愿不愿意呢。”
魏丞道:“当初我为了离间他与贾道,让忍冬去接近他,才有了后来的那些事。此事若他一辈子不知道也便罢了,如今既然知道,心里难免会有芥蒂。为君者最忌讳的便是臣子有异心,为防万一,三哥必须安抚他。何况,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三哥想改革,想有一番作为,只靠我孤身一人怎么能成?必须得有他这样的人鼎力支持,从旁相助,方可让这天下越来越好。弄弄明白吗?”
“三哥这么说我自然是明白的,古往今来,哪位明君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缔造的盛世,善待臣子是必然。只是忍冬她……”苏瑜有些发愁,其实她也不知道忍冬是怎么想的,不过从她的语气里,似乎没有想嫁苏泽生的意思。如果她没这份心,一辈子岂不是就毁了?
魏丞看她一眼,突然笑了:“苏泽生年纪轻轻便是当朝副相,有朝一日官拜尚书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个痴情种,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她既然默默收着苏泽生的玉佩,可见不是完全没感情的,既然如此,你又何须为她担心?”
三哥这么说也对,忍冬或许就是看不透自己的心,又觉得自己亏欠苏泽生,觉得与他不匹配。三哥如今贵为皇帝,到时候如果真下了圣旨赐婚,逼一逼她,兴许她就看明白了。如此一来,三哥安抚了苏泽生,她也算给忍冬寻了个好归宿。
掠过此事不提,魏丞又抚了抚她的侧脸,温声道:“再过几日就是二月初九了,你的生辰,弄弄打算怎么过?”
苏瑜想了想,苦笑道:“我都又大了一岁,今年都十九,还没嫁出去呢。今年的生辰还是不过了吧,多糟心。”
他点点她的鼻子,宠溺道:“如今你是有孝在身,椒房殿也在重建,这才不适宜婚假,怎么算得上嫁不出去?三哥巴不得早些看着你凤冠霞帔,跟三哥一起受百官叩拜,巴不得陪你看遍山河万里,共赏这帝业江山锦绣如画。”
听他这么说,苏瑜心里暖暖的,像只小猫儿似的往他怀里蹭。
魏丞搂着她,捉住她纤细白皙的柔夷在掌中把玩,叹息道:“弄弄知道吗,于三哥而言,这江山皇位,因为有你才有意义。”
“嗯,我知道。”她翘起了唇角,心上是因为被格外珍视,而带来的强烈的满足,“所以三哥以后可得对我好些,多疼着,多宠着,这样我就不会离开你了。”
耳畔传来他的低笑声:“好,以后三哥宠着你,护着你,疼着你,咱们俩永远都不分开。”
“三哥你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觉?”她枕在他的臂弯处,轻轻地问。
他应了声,打了个哈欠:“三哥许久没睡好了,需要补个觉。”
“那三哥快睡吧,只是以后真不能再如此劳心费神了,多伤身体。”她说着,琢磨一会儿又问,“三哥,上回我按照廖先生的话为你用鹿血酒做的驴蒸,你吃着可还行?如果觉得对你补身体有用,我还给你做。”
魏丞身形明显一滞,抬眸看着怀里一脸无辜看着自己的美人儿,目光变得浑浊了些,他附在她耳畔用极喑哑的声音问:“鹿血酒,弄弄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吗?”
第74章
“鹿血酒……”苏瑜有些困惑, 顿了顿才道,“补身体的啊, 廖先生就是这么说的。”她对廖启的话深信不疑,心里已经在琢磨等明日给三哥送午膳时要不要再做一次驴蒸了。
看她睁着一双澄澈无辜的桃花目,眼睛眨巴眨巴的,他深深凝视着,眸色逐渐变得复杂, 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苏瑜渐渐觉察出不对劲来, 下意识便往床里侧躲了躲, 谁知刚有此动作, 却被他追了上来,倏然翻身倾压过来, 作势便要亲她。
苏瑜顿时慌了, 羞恼着将脸偏了过去:“三哥这是做什么?”
魏丞一手轻柔地抚过她的脸, 指腹在她樱桃一般的唇上停滞须臾, 悠悠道:“三哥告诉你,鹿血酒是做什么用的……”他说着, 附在她耳畔低喃了几句。
苏瑜静静听着, 一张脸渐渐涨的通红,娇羞的似能滴出血来, 最后咬了咬下唇,心中暗骂:廖启这个混蛋!
她尚因为被骗有些生气,熟料魏丞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俯首在她耳畔嗅了嗅, 温润的眉眼里含着深情缱绻,呢喃着唤她:“弄弄……”
苏瑜顿时心跳加快,生怕他不理智对自己做出什么来,犹豫着用力将魏丞从身边推开,匆忙坐了起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这个廖启太可恶了,我去找他算账去!”说着逃也似的下了床,从他的内殿溜走了。
出了御书房,她倚在门框上喘着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三哥方才那眼神,太危险了,她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跟他躺一起了吧。
青黛见她出来,迎上来问:“姑娘出来了,咱们回平宁殿吗?”
苏瑜缓和了一会儿,想到廖启的事,她摇头:“不回,去御医院找廖启。”这人如此可恶,她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苏瑜到了御书房才知道廖启并不在那儿,如今仍住在都督府里头住着。她心想着自己也好几日么出宫了,便又调转了方向去往宫外。谁知到了皇宫门口,侍卫们将她拦了下来,说没有陛下的手谕她不能出宫。
看着前方阻拦自己的侍卫,苏瑜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本对于廖启的事没多生气,如今火气却全涌上来了,气呼呼瞪着那些人:“你们都给我闪开,我奉陛下的口谕找廖先生,若是迟了陛下怪罪下来,可没人替你们求情!”
侍卫一时间面面相觑,陛下让端宁郡君去找廖神医?一般廖神医入宫自由人传召,怎么也用不着端宁郡君亲自出去吧,这怎么想也觉得不大合理。
不过端宁郡君曾经是陛下一同长大的妹妹,如今又住在宫里头,听人说以后说不定是要入住中宫的,他们这样的小人物不宜得罪。
他们还在思索,忍冬已经得到消息从平宁殿追了过来:“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苏瑜被这些人堵得心烦:“我找廖启,这些人居然拦着不让我出去,以前在侯府,在都督府我都是来去自如的,如今可好,连出入的自由都没了。”
忍冬想了想问:“姑娘去找廖先生,那陛下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的,还允许了呢,谁知这些人不让我出宫。”她当时虽然是因为害怕三哥逃离的御书房,但当时是打着找廖启算账的幌子出来的,既然出来时三哥也没拦着,勉强算是允许她出宫的意思吧。
这么一想,苏瑜的底气就更足了:“你们可知道,抗旨不遵是杀头大罪!”
这一声算是把那些侍卫给唬住了,匆忙跪下来请求饶恕,并放了行,还体贴地为她准备了马车,看着苏瑜带着忍冬和青黛乘马车离开,一个侍卫首领不知这事可不可信,思来想去的,又差人去御书房报信儿了。
御书房里,苏瑜走后魏丞又眯了一会儿,也不觉得有什么睡意,便重新起来处理政务,听闻苏瑜出了宫,他眉心蹙了蹙,问道:“谁跟着她?”
那小侍卫道:“是郡君身边的丫头忍冬和青黛。”
魏丞点了点头,让人退下。这丫头在宫里闷了这么久,只怕就是想出宫透透气,倒是寻了个好由头。出去转转也好,免得闷坏了。
苏瑜到了都督府,一路往着廖启的院子而去,到了门口摸摸自己的腰间,侧目问忍冬:“我的鞭子呢,你带了没?”她已经许久不把鞭子带在身上了。
忍冬闻此有些吃惊:“姑娘,你要鞭子做什么?”
苏瑜挑眉:“某些人当初捉弄我,我拿鞭子吓唬吓唬他。”
“廖先生怎么欺负你了,你,你不会真打算给他几鞭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