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王沅道:“半个时辰已经很厉害了。”

公孙柔嘉寻思道:“我听人说母亲是能抱得起自己的孩儿。”

张充容点头表示赞同,“我在家时曾经抱过亲戚家里的小孩,连一刻钟都不能坚持,但是但了妘儿这里,却能抱起来了。”

三公主伸手指着黄色的迎春花,嘴里咿咿呀呀的,王沅摘了一朵给她别再耳朵上,她眼睛一眯,笑了起来,似乎是很喜欢的样子。

张充容笑道:“哎呀,我们徽妘这么小酒知道爱漂亮!”

公孙柔嘉轻轻摸摸三公主的手,柔声道:“徽妘快点长大,姨姨给你做漂亮衣服穿。”

张充容道:“那我们徽妘就歇歇公孙姨姨了。”

春日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微风送来阵阵花香,杨柳新绿,黄莺唱歌,张充容感叹道:“要是日子每天都想今日这般就好了。”

公孙柔嘉道:“你有了三公主,也有人陪你了,多好,每天都是好日子呢。”

“这可说不定。”张充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王沅指着前面一座亭子,道:“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亭子靠着一片月季花圃,月季花开得正好,宫人照料的极好,坐在亭子里,闻着阵阵馨香,三公主乐得手舞足蹈。

三人喝茶吃糕点,突然张充容指着远远来的一行人,道:“哎,你们快看,那是不是梅宝林带着大公主?”

王沅仔细看了,道:“你倒没有看错,但是现在应该称呼‘梅婕妤’与‘清平公主’了。”

张充容笑了笑,“的确是梅婕妤与清平公主。”她站起来招招手,道:“梅婕妤!”

梅婕妤、戎美人、大公主一行人走了过来,互相见过礼之后,都坐在了下来。大公主才三岁的孩子,对小妹妹很好奇,走过去逗着三公主玩,“三妹妹,我是你的大姐姐呀,来,叫姐姐,我就给你糖吃。”

戎美人忙走过去,弯着腰对她说:“妘儿乖,妹妹还小呢,不能吃糖,等妹妹长到你这么大了就能吃糖了。”

大公主“哦”了一声,又天真地问:“妹妹长得真漂亮,什么时候能长到了,我好想跟妹妹玩儿。”

张充容冲她招招手,道:“徽娟,到姨姨这里来。”

大公主先看了一眼梅婕妤的眼色,见她点点头,于是走到张充容面前,细声细气地说:“徽娟给充容娘娘请安。”

“乖,真是个好孩子!”张充容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系在徽娟的衣带上,半开玩笑地说,“论起来,徽娟是陛下亲封的清平公主,身份贵重,我等真说起来,都不敢受她的礼。”

梅婕妤忙说:“应该的,您是徽娟的庶母,于情于理,都受得住这个礼。”

张充容笑道:“梅婕妤还是一样知礼,把徽娟教的很好,难怪讨了陛下与娘娘的喜爱。”

梅婕妤诚惶诚恐地说:“陛下与皇后娘娘大恩,妾是粉身碎骨也难报。”

王沅看着天真不知世事的大公主在逗着三公主玩,心里很有些怜惜这个孩子,拉拉张充容的袖子,暗示她不要再说出一些难听的话。

张充容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道:“陛下是徽娟的生父,皇后是她的嫡母,这些徽娟受得起。你只需要好好照顾徽娟就行了。”

梅婕妤答应了下来,又说了几句闲话,梅婕妤与戎美人就打算告辞了。大公主拉着张充容的袖子,怯生生地说:“张娘娘,我以后可以常常来跟三妹妹玩吗?”

张充容拉着她的手,问道:“当然可以呀,徽娟,你这么喜欢三妹,那你喜欢二妹吗?”

大公主嘟起嘴巴,“我也喜欢二妹,但是二妹她……”

“徽娟!”梅婕妤适时喊了一声,大公主看了看母亲的脸色,不吭声了。梅婕妤行礼后,带着众人离开了。

张充容看着她们的背影,淡淡地说:“你们也猜到了?”

匈奴遣使者来长安的事情,王沅是听李湛说的,再联想到以前和亲的惯例,因此才有猜测,至于公孙柔嘉,她的信息来源应该会更准确,两人点点头。

张充容冷笑道:“咱们皇后娘娘在未雨绸缪呢!你们看那梅婕妤一身正三品的宫装,一脸的喜气挡都挡不住,哼,卖女求荣,拿着女儿去换荣华富贵,这种人也配当母亲,若不是徽娟在,我看见她就想骂!”

王沅哂笑,想起自己在昭阳殿偷听的冯家人说话,张充容当时也有想法把孩子送给冯氏养,她可真是丈二的烛台,照得到别人,照不到自己呀。

若是张充容知道王沅所想,肯定会为自己辩护,她那是两回事,她打算把孩子送给冯氏养是奔着那个最高位去的,为的是孩子的前途,而梅婕妤则是为着自己的荣华富贵,这两者很不同。

……

自徽娟被封了清平公主,梅婕妤每日都带着徽娟去椒房殿,皇后特别喜欢徽娟,赏给她很多锦缎与首饰。梅婕妤也时常能遇到来请安的程婕妤,两人交流养育孩子的心得,很聊得来。只有大公主不太高兴,偷偷地说:“娘,徽娟不想去椒房殿,母后对徽娟很好,但是二妹妹她不喜欢徽娟,还打徽娟。”

梅婕妤哄她,“你二妹妹还小呢,她不懂事,徽娟不要跟她计较好不好,你再乖一点,得了你父皇与母后的疼爱,以后才会更有前途。”徽娟只能红着眼睛点头。

乐成侯夫人带着女儿时常进宫探望皇后,梅婕妤对皇后感恩戴德,于是对乐成侯夫人也恭恭敬敬的,程婕妤更是个会做人的,两人将余母恭维的很好。余母对女儿说:“这程氏凭着一副好歌喉取悦陛下,兼之运气好,生了二皇子,我本以为她会越发的轻浮,没想到见了这几面,看她恭敬有礼,丝毫没有骄躁之心,看着不错。”

余蕴秀道:“她是个不错,谦卑柔和,对待宫人更是和善,从来不依仗身份惩罚奴婢,宫里人人都说她好。”

余母道:“嗯,她若是真的老实,以后二皇子也可以辅助顼儿。对了,那个梅婕妤,怎么成日往你这里跑,我是实在不喜她。”梅婕妤本是椒房殿的侍女,这种爬主人床的丫头,余母简直是深恶痛绝。

余蕴秀把南匈奴遣使者要来长安的事情对余母说了一遍,然后道:“陛下并不喜欢梅儿。只是大公主现下养在我名下,以后可能会和亲匈奴,就算是看在大公主的份上,也要给梅儿几分面子。”

她这一说,余母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了,“这梅儿又背主,还卖女求荣,这样的人真是……”

余蕴秀挽着余母的胳膊,道:“娘,您就看女儿的面子,多担待下,梅儿是陛下的妃嫔,您也常常进宫,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多,您就给她几分面子吧。”

余母道:“好好,我知道了。”

余母又推着余少儿出来,道:“少儿,快给你姐姐赔礼认错。”

余蕴秀收缴了余少儿进宫的令牌后,余少儿好不容易求着母亲带她进宫,当下利索的给姐姐认错,又是撒娇又是发誓,余蕴秀自小就疼爱这个妹妹,无奈之下,只能原谅她了。

这天,梅婕妤带着大公主过来请安,余蕴秀见大公主乖巧可爱,让人带着她去椒房殿的后花园去玩。余蕴秀与梅婕妤说了几句话,满珠过来禀告:“娘娘,大长秋有要事与您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