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做吗?”
唐元初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呼噜着发着杂音,进退不得,说不出话,像失去了掌控力的舵手,迷茫地行走在大海上,由着那只妖精的手胡乱张狂。
谢绾绾却根本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有了一点兴味,借着酒精的麻痹,在这一方闷热而狭小的空间里,肆意妄为的触及他苏醒的野兽……然后又好玩地将他狠狠一捏。
“你啊!可真是调皮……”
“我……去!”
唐元初狠狠一震。
想骂人,声音却堵在了喉咙里。
衣料窸窣,车厢里燃烧着荷尔蒙的味道。
“谢绾绾,你最好停手——”
唐元初额头上全是冷汗,一阵冷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个哆嗦。
那声音,如同呜咽。
“不然,我杀了你。”
“来啊……杀了我吧!早就不想活了。”谢绾绾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口,呵呵冷笑着,慢慢松手,栽倒在椅子上,“求求你了……杀了我吧……谁他妈说活着就比死了好……死了多干净啊……干净……干干净净……我……干干净净……”
“……”
唐元初终于找到地方停车了。
面颊上火辣辣的,像被火灼烤过。
他气咻咻地侧目看去,谢绾绾已经睡着了。
衣服下那一副玲珑匀称的身体,线条起伏而柔软,衣扣仍然开着……
唐元初脊背上又一次爬满了汗……
然后,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想一想,这不是自己的车,又赶紧拿手抹了抹,双手抱头趴在方向盘。
沉默半秒,他抬起头,又看谢绾绾。
慢慢地伸出手,几乎颤抖一般,将她散开的扣子系牢。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慢得像一个世纪。
汽车在原地停了大概三十分钟,他混乱的头脑才慢慢清醒。
……
谢绾绾的两个助理在宾馆的地下停车场里,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看着汽车驶过来,她俩赶紧过来扶住谢绾绾,然后看了一眼唐元初古怪的面孔。
“唐警官,麻烦你了。”
“不麻烦!”
唐元初下车,把钥匙递给她。
那是谢绾绾的车。
也就是说,他送完人,还得自己打车回去。
“谢谢!”
两个助理一左一右夹着谢绾绾离开。
整个过程,谢绾绾双颊酡红,酒气绵绵,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
当然,也不会记得在车上对他做了什么吧?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凭什么这么逗他?
凭什么逗完却什么都不知道?
唐元初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
父母已经睡下了,客厅里为他留了一盏小灯。
他飞快打开门,像一只夜猫似的蹿回自己的房间,把门死死锁上。
没有开灯,房间里一丝光都没有。
他喘着粗气,有一点羞耻,有一点恨。咬着牙,就着那一片虚无的黑暗,将疯狂上蹿的血液牢牢把住,想着那一抹久久挥不去的柔美风景,哆嗦着将掩藏的邪念……悉数洒在那几张卫生纸上。
……
同一片天空,不同人有不同故事。
这天晚上,向晚喝了一点小酒,头晕晕的,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累了好些天,这一睡下去,死沉沉的,万事不知。
第二天睁开眼,天光大好,白慕川已经离开了。
手机里有一条消息,是他两个小时之前发的。
“小向晚,我去机场了,看你睡得正香,没忍心打扰你。不过,我有亲你。唉,睡着的你,好像很嫌弃我……偷偷亲一下,马上就被你拂开了。嗯,欠着我。下次见面——我要你。”
“……”
这个家伙!
就嘴上说得溜。
每次不都规规矩矩地睡沙发?
向晚摸了摸嘴唇,想着他离开前偷偷亲自己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笑弯了眼。
他来去匆匆。
下次,下次见面什么时候呢?
白慕川没有告诉她具体时间。
这个时间,他也很难估计。她能做的,只有等。
幸好,他忙。她自己也忙。
忙碌起来,也就不会被思念催心催肝了。
向晚又小眯片刻,打个呵欠,懒洋洋坐起来回消息。
“飞了吗?”
没有回复。
想来他此时,应该在飞机上了。
向晚放下手机,起床拉开房门和窗户,准备透透气,然后就看到趿着拖鞋的方圆圆。
“早。”
“早……”
方圆圆冲门里看一眼,“白队走了?”
向晚点点头,正要去洗漱,却见方圆圆怔了一下,突然见鬼似的看她。
“表姐,你没事吧?”
嗯?向晚奇怪,“没事啊。怎么了?”
方圆圆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她,慢慢走进来。
今天的向晚似乎与前两日有一点不同,气色好了很多,一身棉质的浅色睡衣,裹着她纤细玲珑的身段,像藏了一道起伏勾人的曲线,裙摆下的两条小腿笔直修长,白皙的肌肤泛着一层淡淡的粉润,浑身上下容光焕发。
在方圆圆看来,这就是一个刚刚被男人疼爱过的女人……
她似笑非笑地靠近向晚,瞅瞅她的脖子,又瞅瞅她的脸,嘴里啧啧有声。
“昨晚上没听见你俩有什么动静,我还以为……哈,没有想到,挺激烈的啊!”
“!”什么跟什么?
方圆圆吹个口哨,不解释,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出去了。
“莫名其妙!”
向晚哼骂一声,转头去洗漱。
却在看到镜子时,吓得差一点叫出声来。
她的脖子上,爬满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吻痕。
我去!白慕川说的偷偷亲一下,是这样亲一下的?
那她只是拂开他,不是打死他,是他命大的啊!
向晚返身回卧室,从床上捞起手机,飞快地发消息。
“混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这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一个小时后,白慕川到达京都国际机场。
打开手机,懒洋洋地看到消息,扬了扬眉头。
“宣示主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