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2 / 2)

突然,她一把抓住她的臂,哀声恳求道:“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了!”

说完,她当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唐筠瑶便磕起头来。

唐筠瑶侧身避开,冷着脸道:“你这是想做什么?想要逼着我们承诺会救人么?”

“我不是,我……”唐筠瑜想要解释,却被她打断了话。

“唐筠瑜,我不怕老实告诉你,我这人天生冷情,只在乎我在意的人,旁人是死是活都与我不相干,你不必拿什么血脉亲缘来逼迫我,若是唐淮耀此事不会牵连我的父兄,看在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的份上,我们也会出手相救。”

“但是,假若他此番鲁莽的刺杀会对我的父兄造成哪怕一丁点影响,哪怕你跪死在我眼前,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出手管这种闲事!”她的眸光锐利,一字一顿地道。

唐筠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良久,缓缓地站了起来,低低地道:“你总是这样,自小便是这样,谁也不在意,谁也不放在眼里。”

“可尽管如此,你还是能轻松便拥有许许多多旁人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的好,出身、地位、人脉,甚至容貌。真的让人很是嫉妒。”

“也包括你?”唐筠瑶淡淡地问。

“是啊,也包括我。”唐筠瑜承认。

怎么会不嫉妒呢?尤其是随着三叔父的官越做越大,而唐筠瑶也渐渐迈进了她根本接触不到的贵女阶层,这种嫉妒便越来越深了。

她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意,吸了吸鼻子,低声又道:“也许这便是你前生修来的福气,旁人再怎么嫉妒也没有用。”

前生修来的福气?唐筠瑶自嘲般勾了勾嘴角。

以她前生所作所为,着实不知道怎么才能修来今生的福气。

晚间唐松年回来,她便瞅准机会去问他关于唐淮耀之事,进了书房便见唐淮周也在。

唐松年自是清楚一双儿女的来意,难得地不待他们开口便主动道:“淮耀之事你们不必担心,信王伤势并不重,他活着,淮耀自然便有生机。”

“我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二哥此番叫破信王的无耻,纵然信王名声受损,可焉知不会连累到唐府女眷,尤其是宝丫,若是无辜遭累……”唐淮周忧心仲仲。

“无妨,信王自然会替咱们掩饰住。”唐松年浑不在意地道。

唐淮周一愣,还没有想明白,便听唐筠瑶笑道:“爹爹所言甚是,信王比咱们更怕落实二哥那番话。若我猜得不错的话,过不了多久,他便会想法子往大伯父丢官不忿一事上引。”

毕竟因为自己秉公罢免了唐柏年才引来唐淮耀的报复,比那个真正的原因更拿得上台面。

唐松年捊须表示赞同。

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唐淮耀的刺杀动机,又能挽回信王的几分名声,至少颜面上会更过得去。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二哥大概会有什么样的判决?”唐筠瑶问。

唐松年叹了口气:“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流放。这孩子到底鲁莽了些,众目睽睽之下,哪怕人没有被杀死,律法也不会轻饶。”

而因为他与唐淮耀的关系,朝中有不少眼睛都在盯着他,他也并不适宜干涉太多。

唐淮周兄妹二人对望一眼,均沉默了下来。

唐淮耀刺杀信王不成反被活抓之事自然很快便传到了唐柏年耳中,气得唐柏年大骂‘逆子’,更嚷嚷着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要将他除族,免得被这不肖子给拖累了。

可李氏却是难得硬气地和他吵了起来,只道他若是敢将儿子除族,她便将他这些年做的那些见不得光之事捅出去。

反正她的三个孩子,长子和女儿都毁了,若是仅剩的这一个也被毁,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她那豁出一切的狠厉落入唐柏年眼中,倒真的让他生了几分惧意来。

到底不敢真的把李氏逼狠了,他只能虚张声势地骂骂咧咧一阵,这才愤愤地去了不久前才纳进门的小妾屋里。

一直到他离开,李氏才颓然跌坐在太师椅上,捂着脸无声哭泣。

她的三个孩子全都毁了,全都毁了……

唐柏年虽然不敢当真断绝父子关系,可陈广节就不一样了,听闻唐淮耀刺杀信王不成被官府抓了之后,生怕自己家被唐家连累,二话不说便逼着陈兆勇休妻。

休妻这话一出口,他便觉得这当真是个好主意。把唐筠瑜休了,不管是她早前打伤信王,还是唐淮耀刺杀信王,都与他们陈家毫无瓜葛。

可陈兆勇无论他怎么劝说怎么打骂都不肯同意,愈发气得他火冒三丈。

“逆子,你是想让咱们全家给唐家陪葬不成?!”

陈兆勇紧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你不肯休是吧?好,那便滚,我再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不再是陈家的人!”陈广节勃然大怒。

正抱着出生不久的儿子从窗边经过的小妾眼珠子骨碌一转,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信王自受伤后便一直留在王府养伤,受了伤不能行房,众王府姬妾也得以松口气。

信王妃手中佛珠飞速转动着,口中念念有词,对前来挑衅的唐筠柔视若无睹。

唐筠柔气结,却又拿她无可奈何。虽然她已经实际掌握了信王府后宅,可名分上却始终还是庶妃。

她怨毒地望了信王妃一眼。

难怪殿下如此厌恶她。在外,娘家不但对殿下毫无助力,反而还成为殿下的拖累;在内,她既尽不了王妃的责任,也侍候不好殿下。

明明是个离不得药的病殃子,可偏偏一直占着王妃之位不肯死去。

“快到殿下服药的时辰了,我不像王妃这般清闲,殿下那里一刻也离不得人,这便告辞了。”她讨了个没趣,也不愿再留下对着眼前这张病容,得意地扔下这番话才离开。

“她的兄弟行刺信王,信王明明早前还迁怒到她身上的,这几日不但不怒了,反而又再度宠上,这似乎有些不对劲啊!”秋萍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