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2)

若是他说的是真的,他这样冲出去,便是自投罗网。可假若他只是想要稳住自己好待那些人寻来呢?

他一时犹豫不决,唯有紧紧地把唐筠瑜护在身后,满眼防备地瞪着唐淮耀。

“我没有骗你,自从发现妹妹不见后,你爹便找到我家,我爹也带着人和他们一起找,前面的东街十八巷全找遍了,表姑丈府上也去找过了,这会儿正带着人往三叔这边寻来。”唐淮耀苦涩地道。

陈兆勇紧绷着脸,一时也没了主意,遂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唐淮周。

唐淮周终于缓缓地道:“大伯一家和你们陈家之事,我本不欲理会,免得又教大伯父寻上门来教训我们多管闲事……”

陈兆勇脸色一白,心中顿时一片绝望。

可下一刻,他又听唐淮周不紧不慢地道:“可是,男儿膝下有黄金,陈表兄诚心相求,亲戚一场,我也不好袖手旁观。”

陈兆勇又惊又喜,立即拉着唐筠瑜走到他的身旁,一副寻求保护的模样。

唐淮周瞥了他们一眼,又望向脸色发白的唐淮耀,冷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儿,你们一家子的无耻狠毒着实出乎我之意料,刷新了我的认知底限。”

唐淮耀羞愧万分,却是半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

唐淮周冷冷地又道:“唐筠瑜我带走了,你大可试试能不能把人从我手中夺走,又或者你这便去唤来唐柏年和陈广节,且看看我唐淮周可会怕了他们!”

“我不是……”唐淮耀想要解释他并不是来抓人的,可是对着他的冷漠和陈兆勇的戒备,以及唐筠瑜眼中的恐惧与恨意,喉咙就像被堵着了一般。

“走吧!”唐淮周转身,睨了一眼满身狼狈的唐筠瑜。

“去吧!要听表弟的话,不要轻易乱跑,我会尽快来接你。”陈兆勇轻轻推了唐筠瑜一把,示意她跟上去。

“你别抛下我,我日后再不随便跟你发脾气了,你别不要我,我以后会很听话,会当个好妻子,你别不要我……”唐筠瑜哭着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陈兆勇红着眼低声劝道:“听话,快去!莫让表弟久等,我会尽快来接你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再不走,留下来只会拖累我和我娘。知道么,我根本没有法子护得住你!快走!!”陈兆勇一狠心,用力推了她一把,而后率先转身大步离开。

唐筠瑜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再看着他狠心离开的背影,眼泪‘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却偏偏死死地咬着袖口不肯哭出声。

“妹妹,不要再耽搁了,快走!再不走被抓回去,妹夫的一番苦心便白费了!”唐淮耀哽着喉咙道。

唐筠瑜怨恨地瞪着他,从牙关挤出一句:“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她用力一抹眼泪,快步追着唐淮周而去。

唐淮耀脸色惨白,身子晃了晃,随即惨然一笑。

何止她恨,他也恨啊!恨父兄不念骨肉亲情,恨自己无能,连亲妹妹都护不住!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用力一咬唇瓣,感觉到一阵腥甜。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大步离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一定要做些什么阻止,一定要……

唐筠瑜的失踪在陈家掀起了一起风暴,陈广节查来查去,便肯定必是儿子陈兆勇把人给带走了,而妻子江氏也肯定从中提供了帮助,否则陈兆勇绝不会这般容易便将人带得出去。

唐筠瑜失踪就意味着他们交不出人给信王,交不出人,信王的怒气便会无法平息,而他们一家也必将承受信王的报复。

他气急败坏地扇了江氏一记耳光:“贱人,你们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钱氏也气得指着儿媳妇就骂:“你是恨不得我们陈家死无葬身之地,都给那小贱人连累死是吧?!”

江氏捂着红肿的半边脸坚决不肯承认:“我没有,我没有放走她!”

陈广节勃然大怒,朝着她又狠狠地连甩几个耳光,直把她打得跌倒在上。可她却依然不肯承认人是自己放的。

她的一再否认愈发激怒钱氏和陈广节母子,一个对着她破口大骂,一个朝着她拳打脚踢。

可不管他们怎么打怎么骂,江氏只是死死地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她的沉默,并不是因为多喜欢唐筠瑜这个儿媳妇,实际上她非常不喜欢她,唐筠瑜性子娇纵,自进门来便常与儿子三日一小吵,十日一大吵,并无半点为人妻子的自觉。

她只是对唐筠瑜的遭遇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怆感,就因为怕信王报复,这家人便不顾她的死活,硬是要把她交出去。

夫家本应是妇人终身的依靠,可陈家给了她什么?今日他们可以为了息事宁人而把儿媳妇交出去,焉知他日会不会又为了别的什么原因把自己放弃了?

她唯一庆幸的是,她的儿子虽然流着陈家人的血,可他的良心尚存,至少,他还是一个人!

陈广节打得累了,可见江氏纵然被打得浑身都伤,却依然不肯承认放走了唐筠瑜,一时之间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了她。

陈广节新纳的小妾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责怪道:“必是勇哥儿把人带走了,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把人找回来,否则咱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陈广节如梦初醒,急急带着人到了唐柏年府上,将唐筠瑜失踪之事告诉他,唐柏年大惊,立即召集了家丁寻找。

只可惜他们最终却是毫无所获。陈广节拖着满身疲累回到家中,一眼便见到陈兆勇的身影,二话不说便冲上前去,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逼问他唐筠瑜的下落。

可陈兆勇却如江氏一般,硬是咬紧牙关一字不吭。

陈府这边丢了人,又从江氏与陈兆勇口中得不到半点消息,唐柏年也是又慌又怕又急,倒是李氏暗暗松了口气,只是一想到女儿的惨状又忍不住落泪。

今非昔比,她早就不是曾经那个风光无限,在府里说一不二的唐府大夫人,如今她只是占着正室之名,后宅权利悉数掌握在唐筠柔生母英姨娘手上。

眼看着信王定下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唐柏年怕了,不知怎的便想到了唐松年,怀疑是不是他又多管闲事把人给带走了。

他越来便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当下不管不顾地便冲了出去,誓要找唐松年要个说法。

唐松年一早便从唐淮周口中得知了大房和陈府对唐筠瑜所做之事,又惊又怒,此刻听到下人来禀大老爷过府,不用想便明白唐柏年前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