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像是豫王为了讨另一名女子的欢心,硬是把她的名字给换了一般。再加上豫王待那唐筠瑶的态度明显与待其他女子不一样,况且早前也曾听闻唐筠瑶才是最初的豫王妃人选,瞧殿下的态度,明显也是更倾向于她。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从今往后,只怕那唐筠瑶在殿下心中的地位……
她用力攥紧了手,勉强压抑着心中的嫉恨。
——
唐筠瑶正迈入殿门,忽地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已经飞快地朝她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直叫:“小唐唐你可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把京城里的我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她笑着反手轻拍了拍那人的背脊:“怎么会,把谁忘了也不可能把五公主殿下给忘了呀!”
“算你有良心。”五公主抱着她蹭了又蹭,听到她这番话,得意地轻哼一声,这才松开她。
唐筠瑶见她气色颇好,似乎并不受皇后病情影响,寻思着皇后的病情难不成有了好转?
其实若是沿着上辈子的轨迹,皇后本应在太子被废之前病逝的,可是这辈子她却迈过了上一回的死门关,故而唐筠瑶着实不清楚这辈子的皇后寿数如何。
五公主拉着她在身边坐下,简单地问了她几句路上发生之事,而后便巴巴地问:“唐淮勉和你们一起回来了么?”
“回来了,三哥和我们一起回来的。”唐筠瑶笑着回答。
五公主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又泄气地捧着脸蛋,再叹了口气,神情瞧着好不郁闷。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皇后娘娘的病情有变?”
“母后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太医虽不敢明言,可是父皇和我们都知道,甚至母后自己也很清楚,这一回……”
皇后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再清楚不过了,知道自己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但是生前可以看到两个让她操碎了心的儿子和好如初,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天熙帝也清楚这一回她确是大限将至,哪怕心中悲痛,可表面瞧来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如同往常一般与她相处着。
众皇子公主亦然,半分悲痛之色也不敢在皇后跟前表现,这也是为什么唐筠瑶进宫后并不觉得宫里的气氛压抑之故。
“小唐唐,我想着要不随便挑个人嫁了,也免得母后放心不下我,你说好不好?”五公主忽地问。
“什么叫随便挑一个嫁了?终身大事岂能随便。”唐筠瑶哭笑不得,没好气地回答。
“谁让唐淮勉总是避着我!我长得也不丑啊,性子也好,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接受我呢?”一提到那个对自己避而不见之人,五公主便好不泄气。
“并非你不好,而是因为你太好了,好到三哥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故而才一直对你避而不见。”
“我又不在意那些。”五公主不高兴地噘着嘴。
“你不在意,可是他在意,便连二伯父和二伯母,只怕也不敢同意。”
以唐樟年夫妇的性子,儿子若是娶个公主回去,岂不是活活吓死他们?
而且据她所知,林氏是有意为儿子求娶娘家侄女为妻,唐林两家亲上加亲,这一点又与李氏欲为儿子娶个高门媳妇不一样。
五公主听罢愈发不高兴了。
唐筠瑶又道:“皇后娘娘若是担心你的亲事,你不妨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她,听听娘娘的意见。娘娘最是疼爱你,必也是希望你后半生过得幸福。”
五公主顿时有几分扭捏:“其实我已经跟母后说过了……”
唐筠瑶恍然大悟,略一想便笑了。
皇后娘娘知道女儿对三哥的心思,却没有阻止,更加没有强行为她挑选驸马,这种放任,何尝不是一种态度。只怕帝后虽然不满意三哥,但也不愿意妄顾五公主的心思,故而干脆便不闻不问。
五公主被她笑得愈发不自在,想了想,笑嘻嘻地凑到她的跟前:“那小唐唐这一路上有没有把小贺将军手到擒来?”
唐筠瑶抿嘴一笑,笑容有几分得意。
五公主一见,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珠子骨碌一转,贼兮兮地又问:“小贺将军有没有,嗯,对你把持不住?”
唐筠瑶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笑。
五公主顿时便捧脸尖叫了起来,吓得不明所以的宫娥急急走了进来。她一把捂住嘴,朝着她们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让她们出去。
待宫娥们退下后,她又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往唐筠瑶身边挪了挪,俏脸泛红,眼睛亮晶晶,小小声地问:“小唐唐,小贺将军是不是亲你了?是什么感觉?”
唐筠瑶被她这番直白的话问得有些害羞,可眼睛却愈发水汪汪的,腮边的小梨涡忽隐忽现,难得地有几分扭捏:“就是、就是那个感觉啊!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五公主顿时垮了脸,轻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唐筠瑶抿嘴愈发笑得欢喜,小梨涡深深地现了出来,又被五公主眼明手快地伸手戳了个正着,两人顿时又闹作一团。
——
唐筠瑜出嫁的前一日,纵然再不喜欢她,可唐筠瑶却还是依礼前去为她添妆。
她拿着阮氏为她准备的雕花描金锦盒,顺手递给了唐筠瑜,随口又说了几句吉祥话。
她来得不早不晚,屋里除了她,还有好几个与唐筠瑜交好的姑娘,知道她的身份,便有意无意地围了上来与她说话。
唐筠瑜如何看不出她们的心思,心中冷笑,毫不客气地道:“我与三妹妹有几句私房话要说,你们自便吧!”
那几位姑娘脸色一僵,对她的不留情面颇为恼怒,只是到底顾忌场合不敢表现,客气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唐筠瑜打开手中的描金锦盒,见里面放着的是一支嵌红宝石金凤钗,拿到手上把玩着:“难为你费心了,竟还准备了厚礼。”
唐筠瑶事前并不知道阮氏为她准备的是什么,见状倒是有些惋惜。
这般贵重之物,送给唐筠瑜倒是可惜了,还不如自己留着戴,再不济还能给蓝淳呢!
“不过,你送的礼再贵重,也抵消不了你毁我一生的罪孽,唐筠瑶,我恨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是你!”说到此处,她狠狠地把手中凤钗砸落地上,眼神阴鸷,脸上尽是一片狰狞的恨意。
唐筠瑶见状却是笑了,好整以暇地拂了拂袖口,对她的恨意视若无睹:“我从未见过像二姐姐这般颠倒是非、厚颜无耻之人。如今你的下场难道不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