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2)

魏紫吾避开太子过于灼灼的视线,道:“我也不知。可能在我心中,就是觉得无论何事,殿下一定会有办法。”

虽然回答得比重就轻,但好歹还知拍拍马匹。太子无声笑了笑,说:“好罢。届时我让你正大光明去看,不必偷偷摸摸。”

魏紫吾闻言,欣喜之余了悟:“殿下是说,到时让太后娘娘也去?”只有跟着太后,才有可能正大光明。

太子表扬道:“聪明。”

魏紫吾心愿能偿,欣喜之下,便忍不住将自己也评价一番:“其实我出招式的速度,也算是天资奇佳了。只是内力弱些而已。”

天资奇佳?太子看着魏紫吾。这小姑娘骄傲起来,眼角眉梢神采奕奕,犹如冰雪化百花绽,看得男人心里痒,便逗她:“是么?那我们两个都不用内力,让我领教一下魏二姑娘的速度?只要你能有一掌落到我身上就算胜。”

魏紫吾思索片刻,道:“好。”她知道打不过太子,仅仅是想看不用内力,两人的差距多大。

随着话落,魏紫吾已竖掌为手刃,朝太子颈侧脆弱处攻去。太子轻捏她的手腕,随即放开。而女孩也不恼,招式未老,又出其不意攻他另一处。

魏紫吾次次出手皆是倏前忽后,疾如光电,若换了许多人,足够喝一壶了,但太子总是能分毫不差地止住她的去势,任她的招式变化万端,太子只不紧不慢,见招拆招。

这般迟迟攻击无果,且太子还一派悠闲,魏紫吾眼神变得凌厉,突然变拳为掌,欲虚反实,击向太子胸肋要害。

可下一瞬,魏紫吾便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反扭到身后,接着她被带入太子怀中,整个人被对方控制,只能软软依在他身上。太子欣赏女孩这副无助的姿势片刻,低声在她耳边道:“方才忘记说,输了的人是不是任对方处置?”

太子此刻说处置二字的口吻,实在是引人浮想。魏紫吾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他所谓处置的意思。

男人呼出的热气拂在她光洁的脖颈,令她愈发慌乱,忙道:“当然不是!”开口说话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软绵绵的,一点力度也没有,立即又严声道:“明明说好是随意比试!”

太子突然不说话了,因少女的姿势和她不断的挣扎,魏紫吾雪白烟罗的衣襟已敞开许多,从他现在的角度看下去,便看到她里面穿的是嫩黄色的抹胸,还有一片起伏醉人的雪腻。

太子放开她,慢慢道:“今日便先放了你。”

***

且说周漓慧本是想进宫向贵妃哭诉,好好告魏紫吾一状,可皇宫不是那样好进的。别见魏紫吾、温蜜等人时常出入宫廷,但她们是因有公主伴读那一层身份,与宫中的上位者关系密切。别的贵女想进宫一次可就难了。

魏贵妃没有召见周漓慧,只派人出宫对她表面安抚了一番。魏贵妃也正恼怒着,周文昊居然大庭广众下叫魏紫吾给周漓慧道歉?周家这还没有做上亲家,就已有把魏家踩在脚下的架势了。魏紫吾是个怎样的人,难道她还会不清楚?若不是周漓慧挑衅狠了,绝对不会出手。

不过婼婼这回的确给她惹了麻烦,魏贵妃没有召周漓慧入宫,倒是召见了魏紫吾。

“婼婼,你老实跟姑母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魏贵妃轻抚着魏紫吾的发鬓,看她的表情。

魏紫吾从小对魏贵妃是依赖的,她其实有一瞬几乎习惯性地说出,是因为周漓慧中伤木丁不是她爹的孩子。但她想着父亲病倒后的种种,慢慢摇摇头,道:“我不是故意的。”

魏贵妃略微放心,道:“周漓慧的二哥周文昊虽不成器,但她爹周曹却有大用。且她的大哥周文森因将应州漕道暴乱之事处置得宜,如今也算颇得陛下赏识。不过,婼婼你放心,在你和周漓慧之间,我定然是向着你的。”

魏紫吾知道,魏贵妃是要她暂且不与周漓慧多计较的意思。便点点头道:“我知道的,姑姑。”

不止魏贵妃,太后自然也知道了白云台蹴鞠发生的事,倒笑了好一会儿。对于魏紫吾,她越看越喜欢。太后本身也是个能上马挽弓的,对身手好的小姑娘自然容易偏爱。且魏紫吾身体底子好,娇软却不柔弱,比那些弱质的姑娘好生养,这样也便于她抱金孙。

而魏贵妃提到的周文森,这时却是走在回府的路上,在拐角处一个小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周大人,有人叫我把这封信给你。”

那小孩把信塞到周文森手中便走了,周文森打开一看,里面记载的全是他之前与贺行安在竞争关内粮道时,他私下抹黑打压贺行安,并向前吏部尚书陈正钧行贿之事,行贿金额清清楚楚。

周文森额头顿时缀满冷汗,陈正钧的案子,可是本朝太子在督办……

待魏紫吾从宫里回府,魏陵立即迎向她,道:“姑娘,侯爷来信了。”

魏紫吾一喜,接过信还未打开,已听魏陵道:“侯爷对傅予洲专程远赴辽西为他治病之事,似乎存疑颇多。”

魏紫吾手微微一顿,她知道在这信给她之前,魏陵都会先做检视,担心有人在信纸上做手脚,下毒什么的。因此他是看过信了。

魏紫吾想到父亲可能知道了她和太子来往的事,便赶紧拆开信纸。

第47章

魏紫吾之前给魏峣写信, 说的是她花重金请傅予州北上。

虽然傅予州与太子关系要好,但傅予州也不是每回医个人还得先请示太子。因此魏紫吾倒不觉得父亲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她与太子有什么。她就是担心表哥会给父亲走风。

信上倒是没有直接提到太子二字。魏峣除了如常的关切与叮嘱,便是叫女儿不必忧虑他的身体,甚至不必再过多操心魏家在京的势力, 交给魏陵就好,她只需照顾好她自己。

目光漫过父亲熟悉的笔迹,魏紫吾心头激荡,胸中思念难抑。若非本朝太祖定下规矩, 但凡在外统兵的一方雄将, 嫡子必须留在京中, 他们一家早就离京, 在辽西团聚了。

皇室的说法也好听,称是重臣嫡子在上京才能得到更好教化。因此,六个大都护和统兵较多的边州都督们的嫡子, 都是留在京的,无一可例外。

不过,魏峣在信中却提到,要魏紫吾对接近他的任何男人打起十二分的防心, 包括他的表哥。时机成熟,他便会接她去辽西。许是心虚,魏紫吾看得莫名心惊。

她便问:“魏陵,你可有向我爹透露什么?”

对面看着信纸的青年抬起头:“姑娘怎会这样问?姑娘应当知道, 魏陵效忠的第一人是你, 然后才是侯爷。”

魏紫吾看了看魏陵眼中的诧异, 她也知对方的忠诚,便颔首道:“我只是担心你回信时写了什么不慎叫我爹知晓。”

魏陵慢慢道:“姑娘若一直与太子来往,侯爷迟早会知道的。”他略停顿:“属下的意思,若是等傅予州治好侯爷,姑娘索性去辽西,不要再待在京城。”

“我倒是可以走……但母亲和木丁怎么办?”不止如此,魏陵不知她给顾见邃写过契书,若是她一走了之,太子怕是会觉得她耍了他一通罢。太子那样的男人,怎会容忍自己被他人玩弄于鼓掌,以对方的手段,若是想伤害木丁太容易不过。

魏紫吾心中明白,她既已招惹上太子,便很难全身而退。而且……太子不计前嫌帮过她几次,她也并非爱欠着恩情的人,能还总是希望还上几分的,至少不是爹爹病情好转便一走了之。虽然那个人很过分,逮着机会便占她的便宜……

但在魏陵心中,太子所做一切,不过皆是为占有魏紫吾的手段而已,所谓的施恩正是为了掠夺,用心险恶。且魏陵不知太子是真心打算娶他家姑娘,他的想法正是最正常的一种,只当太子对魏紫吾是欲逞一时之乐,甚至借助魏紫吾分化魏峣和顾见绪。

魏陵便沉默下来。自从太子接近魏紫吾后,主仆两人的想法便很少达成一致。

连着几日,天气皆晴好和丽,烟柳飘曳,百花竞艳,天地是一片清透的彩卷。叫人觉得定要从房间里走出去,徜徉碧空之下,方不负这大好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