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有未成亲的姑娘,已经是孩子娘的妇人,十来人只有一个是和家人吵架后进城,其余皆是莫名其妙的失踪。
“娘娘,距离百花县三十里有一处凤鸣山,传闻凤鸣山上有一伙儿山匪,是不是那些人作祟?”
张举做知县那么久,还没遇见过如此大案,如果说十来个人一起失踪,难免太巧合了。
凤鸣山崇山峻岭,地势险恶,那边靠近西山大营,从前应该是个比较太平的地界。
聊城开战,西山大营的将士们奔赴前线,只留守千人的士兵,凤鸣山有山匪聚集,有这个可能性。
“山匪最喜欢烧杀抢掠,强抢民女,娘娘……”
张举跪地,他自己也不确定,凤鸣山有山匪是道听途说,无人到衙门报案说自己被抢。
“张举,你先退下,告诉百花县县令,安抚民心,此事交给朝中处理。”
待张举退下,莫颜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心中盘算这些女人的结果。
拐卖妇女在大越常见,有黑人牙子专门干这个,用高价做工等名义骗人,然后骗人出城,卖到偏远的山区。
山区内娶不上媳妇的多的很,若是姿色好的,转手送入花楼,能得好大一笔银钱。
十几人没有被骗的过程,是无缘无故的消失,现在没消息,怕是凶多吉少。
“墨冰,你去查查,京都有多少暗娼馆,重点查,朱雀南街后面胡同那家幕后的主子是谁。”
由于大吴被冯相把持,通往南边的各个城池已经戒严,如果莫颜没估算错误,那些女子很可能被送到京都中。
“晚上前,给我消息。”
正当午时,莫颜却毫无睡意,从前做法医,为死者说话,而她现在干的是捕快的活计,寻找蛛丝马迹。
“这份口供谎话连篇,很有问题。”
莫颜单独从其挑选出一张,皱眉仔细地查看。上面的字迹端方,工整,应是衙门的书吏代写。
“娘娘,您是如何看出来的?”
墨米分接过后,没看出一点异常,不禁好奇地看着莫颜,希望能得到解答。
上面所说,丢失的女子叫陈怡,今年十八岁,刚出嫁两个月,有了身孕,回娘家养胎。
陈怡爹娘过世,跟着长兄和长嫂过活,长兄把她卖给一个花甲之年的员外做小妾。
员外只有两个女儿,做梦都想要儿子,也不知道谁说陈怡有宜男的面相,在她怀孕后,员外把她当成祖奶奶供着。
陈怡想回娘家,员外自然满口答应,派一个小丫头伺候,每日都会送去新鲜的蔬果。
“奴婢眼拙,看不出上面哪有问题。”
墨紫瞪大眼睛,差点把纸看出几个窟窿来,揉揉眼睛,无奈地摇头。
“第一句话,陈怡的嫂子说,夜半三更,看到陈怡的人影。”
由于员外每日都派人上门,所以陈怡消失的第二日就被发现,员外忧心陈怡肚子的孩儿,以为陈家索要钱财,把人藏起来了,两家差点闹到官府,动静不小。
“五月初三是上弦月,只有月牙,这是最基本的常识,而陈怡嫂子的却说有半个月亮挂在天上。”
三更半夜,不睡觉,借着月光看到有黑影,就认为是陈怡出门,说的过去吗?
“那陈怡在哪呢?”
墨米分很是崇拜,娘娘知识渊博,真是什么都知道呢,若是一般人,还真的无法注意其中的漏洞。
“你还真把我当算命的?”
莫颜用手点了点墨米分的脑袋,无语望天,或许是想用陈怡讹诈钱财,或许出了别的什么状况。
“您可不是算命的,您是活菩萨呢!”
墨米分赶紧溜须拍马,对案件多了兴趣,密切地关注,等下晌墨冰在宫外归来,她跟着进门听消息。
“奴婢派人去打探,得知那个暗娼馆竟然是永平侯府世子的产业。”
查来查去,铺子在京兆尹衙门留有根底,是永平侯府前段外放的一个二管事。
二管事一直跟着夏明轩做事,提出赎身,也是夏明轩准许。
“原来如此。”
常年混迹于青楼,嫖客们中间没有秘密,也难怪夏明轩能如此精准被找到突破口,开暗娼馆。
“不仅如此,内设的项目让奴婢震惊。”
墨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莫颜打开后,立刻变了脸色。
而见过大世面的墨紫等人看后,面色苍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墨冰,你确定是真的吗?”
“我更愿意是自己调查错了。”
墨冰话毕,背手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她唇边被咬出鲜血,红艳艳的,身体在轻微地发抖,可见她内心不平静。
莫颜深呼吸,闭上眼睛,好久之后,才接受这个现实。她的心情不足以用愤怒形容,而是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冰冷的地窖和无限的黑暗中。
“墨冰……”
莫颜张了张嘴,用茶水润喉,喝下去却是苦涩的味道。
真想不到,夏明轩背后竟然做这种勾当,为了赚黑心银子,灭绝人性,简直是畜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