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了,淋湿了她的衣衫,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傻丫蹦蹦跳跳,准备往家走。
傻丫懵懵懂懂,她是被肉香的味道吸引,家里穷,娘亲教过她,不能随便要别人送的东西。
“没啥事。”
这是村头付二壮家,付家老二在镇上开一个倒卖药材的小铺子,有点闲钱。
“傻丫,你怎么来了?”
可家里的米袋子空空如也,这个时候没有野菜,她不知道能带回去什么。
爹爹不能下地,早上也没吃饱,若是有吃的就好了。
天很冷,傻丫抱着胳膊,她早上喝了玉米糊糊,现在有些饿。
村中没有人,傻丫到村口等候去集市上卖竹筐的娘亲,她站了许久,也没看到通往镇上的路有娘的身影。
这是一个冬日,天阴沉沉地,下了小雨。
“有肉香味,真香啊。”
她的声音空灵,带着虚无缥缈的味道,傻丫仿佛置身在黑暗中,不停地奔跑,看到前面有一个光圈,她朝着光明之地而去。
见傻丫的身体全部放松,莫颜循循善诱。
“傻丫,你看到了什么?”
莫颜使用的是最基本的母式催眠,用温情突破受术者的心理防线,也是一种柔情攻势。
催眠师可帮助受术者改善压力,调节情绪,解开心结。
虽说,催眠让傻丫回想曾经的经历很痛苦,却也是治疗的一种手段。
内室安静,张氏到院门口等待,防止这么晚有人打扰。
“放松,你的前方有一个无尽的黑洞。”
傻丫的智力只有小娃的水平,莫颜对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有信心的。
莫颜只掌握普通最为粗浅的催眠术,她曾经用几个人做试验,发现精神强大的人无法被左右。
傻丫感觉到一丝柔和的气息,慢慢地放松下来。
“闭上眼。”
莫颜搬了一把椅子,单独留傻丫在房间里。
昏暗微弱的烛火,掉落的墙皮,桌椅板凳残破不堪,这个家用家徒四壁形容不为过。
傻丫很单纯,会无条件信任一个人,若是那人不遵守信用,就成了她眼中的坏人。
张氏抽抽嘴角,她知道这是哄人的话,却不敢说。
张氏又把饭菜热了一遍,莫颜哄着傻丫,“傻丫,你先吃饭,你爹娘明天就能回来了。”
一天没吃饭,这么饿着,对腹中的胎儿有影响。
“无妨。”
张氏给莫颜施了一礼,说了傻丫的情况,看样子不太好,受不小的惊吓。
“您来了?”
村民嘴不严,听说爹娘被收押,傻丫人就变得呆呆的,那些官差是坏人,爹娘去衙门蹲大牢,她就见不到爹娘了。
下晌,村里人送了不少吃食过来,她陪着傻丫,担忧她出事。
张氏在旁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傻丫躲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身上不停发抖,寡妇张氏端着一碗水,只要接近傻丫,傻丫就扯着头发尖叫。
几个起落后,莫颜来到傻丫的家,位于靠山村最东边的小角落,屋后不远就是一条河。
走在乡间的土路上,被皎洁的月光所笼罩,村里人家点着昏暗的油灯,透过高丽纸,能看到清晰晃动的人影。
月上柳梢头,村中分外宁静。
等莫颜这边用完,慕白还在陪着自家人吃酒闲聊。
香肠三分肥七分瘦,油汪汪的,作为下酒菜刚刚好。
家中有客,晚饭比平时还要丰富,三婶娘特地加了几个农家菜,把家中之前做好的香肠熏了几根,切好之后,放在蒸锅里。
不求别的,还傻丫一个公道,希望此事能引以为戒,让痴傻的人多多得到关怀,而不是冷嘲热讽和无尽的欺辱。
生活的重担压在头上,一家人并没低头,而是努力生存,就凭此,就值得尊重。
万幸的是,莫颜看到这一幕,她愿意帮助这饱受折磨的一家人。
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有人说,因为她傻,难道傻子就活该被奸淫?
她没犯错,为什么要遭受如此痛苦?
可傻丫没做过天怒人怨的事,没有偷鸡摸狗,只是心智像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