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2 / 2)

张婶子是个爱财如命的人,平日喜欢占点小便宜,收了廖师爷五十两的银子,夫妻二人决定奢侈一回,也到街上买几个葱油饼吃,结果张婶子取钱,惊讶地发现一个铜板都没有了,连家中几只下蛋的老母鸡也跑了个精光。

“先把早饭吃了,一会儿就能出去了,恭喜二妮姐重见天日,哈哈!”

赵捕快哈哈大笑两声,他抓了抓头,疑惑道,“可是你和青松怎么都换了衣衫?”

不愧是做捕快的,有敏锐的观察力,对此,莫颜早就想到应对办法,她莞尔一笑,羞涩地抓抓衣角,“夫君怕我要多呆几天,那天送被子就收拾好了衣物……”

“不用不用,真是太巧了,给你送信那乞丐没找到,张家的那妇人丢了银子,倒是来了意外之喜,还要多谢了那个贼。”

赵捕快一抱拳,莫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万俟玉翎,追问道,“到底咋回事?”

原来,张婶子发现银子丢了时候,站在院中扯着嗓子骂了半个时辰,周围的人家都被惊醒,众人检查财物,发现一个铜板没少,只有张婶子一家被盗。

骂了半晌,张婶子不顾她丈夫劝阻,跑到衙门击鼓,尚知府以为案情有进展,连忙在被窝中爬起。

发现下面跪着哭嚎的人丢了银子,尚知府脸色非常黑,一问之下,张家丢了一百多两。

夫妻二人是外来户,女儿出嫁,还要靠娘家贴补,银子是哪里来的?

张婶子惊疑不定,招供是廖师爷花五十两买通她,知情不报,让祝二妮吃牢饭。

“所以二妮姐,你的嫌疑已经洗清,这次吃牢饭的要换成你家邻居夫妻!”

赵捕快面皮抽动两下,讥讽地道,“不过他们可没这么好的牢房!”

尚知府觉得张婶子眼神闪烁,说话支支吾吾,就带来她男人,夫妻二人架不住压力招认,张婶子的男人经常偷衙门的炭火低价卖给杂货铺,剩下的约莫有五十两,都是以此所得。

午时前后,莫颜终于能在大牢中出门,她松了一口气,但是从捕快们那里得知,调查没有丝毫进展,主要原因还是没有发现完整的躯干。

“祝仵作,受委屈了,衙门中会给一些补贴。”

尚大人把没收的赃款,分给她十两银子,背地里捕快们开玩笑,二妮姐身价高,吃了一天多牢饭,衙门还要倒找十两。

“行了,赶紧找线索,破案后的饭,我请!”

莫颜十分豪迈,反正这银子也不是她的,花着不心疼,这几天,大家都给她很多的帮助。

地下停尸房的冷气围绕,附近有很多保存完好的冰块,其实与其偷炭火,不如偷冰块,尤其炎炎夏日,冰块的价值不菲,可并不是谁都有胆子来冷库的。

一张石头床上,上面放着几块碎冰,廖喜儿的胳膊腿和人头分别放在各个角落。

这些案件,现代并不稀奇,她接手的案子中,有一个杀人魔曾经骗了五六个出台小姐,无一例外都是杀人分尸。

断口的白骨整齐,凶器的斧子锋利,莫颜在斧头手柄发现一个模糊不清的手印,并不属于死者。

“这么说,应该是凶手的,可惜廖喜儿的丫鬟不说实话,一问三不知。”

王老爷子叹口气,总觉得这个丫鬟可疑,她应该在下意识地隐瞒什么。

“初步判断,凶手为男性,四肢健壮有力,如果凶手不是初次犯案,那么一定从事屠宰业,或者是猎户。”

只有这种人才具备杀人分尸的心理素质,从人头和四肢的断口可以看出,凶手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排除外来人士的可能性。

树林中引火,让百姓们从家门中出门探看,明显是想嫁祸他人,而凶手对林中小路熟悉,可以背着人,带着廖喜儿的躯干逃脱。

现场留下血脚印,从而推断出,凶手的身体高度和大概体重。

“如果说从整个明州城来调查,难免打草惊蛇,我觉得,还是以廖喜儿的丫鬟为突破口。”

下晌,捕快们聚集在一起,开了个会,莫颜和王老爷子根据尸检结果发表看法。

明州城出了杀人分尸惨案,老百姓人心惶惶,衙门口从早到晚围着人,不住地打听案情最新进展。

但凡杀人案都有嫌疑人,目前没有嫌疑人,只有残缺的尸体和凶器。

廖喜儿的丫鬟经常随着她来衙门,对捕快们相当熟悉,最后由莫颜带着新来的两个捕快监视。

丫鬟在傍晚时分从廖府小角门出来,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头上包着头巾,做妇人打扮,进入知府衙门不远处小胡同的一间民宅中。

“二妮姐,现在怎么办?”

两个捕快都是新手,没有经验,二人齐齐转过头,听从莫颜安排。

“等一会儿天黑了,我们顺着墙头跳进去,在窗下偷听,看看二人说什么。”

这种情况,不能确定这户人家是不是凶手,得和邻居打听。

敲响旁边一户邻居的门,出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身材瘦小的妇人,见三人面生,疑惑地问,“你们找谁?”

“这位婶子,我们来找您有点事。”

莫颜没表露自己的身份,拎着两包在巷口买的点心进入院中,两名捕快心里竖起大拇指,还是二妮姐会办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有了点心,妇人笑眯了眼,他男人是个泥瓦匠,到大户人家修缮房屋,若不是看在点心的面子,不可能让生人进门。

“我们想打听下那户人家是干啥的,是不是屠夫?我妹子到了出嫁的年纪,我娘正愁这事……”

身后的两名捕快充当弟弟的角色,陪着姐姐到左右邻里家打听情况。

在市井中说亲,有和邻居打听情况的习俗,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家里挨着,有啥风吹草动的都知道。

“啊?不是吧,他们家一个小子,已经定亲了啊!”

妇人撇撇嘴,似乎对邻居的观感不太好。

邻居只有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儿子,那个儿子是读书人,鸡都不敢杀死,妇人偶然看到老婆子杀鸡,儿子一脸惶恐地挂在娘身上,说什么见血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