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都想近距离和祝神医站在一处,前面的几位冲向高台,而后面的百姓跟随,很快,高台上挤满了人。
“下去,快下去!”
祝神医大惊失色,高台上承重有限,百姓越来越多,只听“咔嚓”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紧接着,祝神医所在的地方破了一个洞口,神医消失不见。
“你们这些刁民!都说了本神医恐高!”
一句话,在百姓们的吵闹声中,逐渐消逝,谁也没听清楚神医在最后说了什么。
台子要坍塌,百姓们三五成群跑下台,两三米高,从台子上掉落,虽说不能摔死,也要受伤。
百姓们眼巴巴地等了半天,不见祝神医的影子,众人齐心合力,一起拆了高台,见到下面的情况,都傻眼了,空无一人。“神医莫不是救人之后被天庭知道,然后升天做神仙了?”
一直等到天色黑暗,神医仍旧没能出现,百姓们跑到悦来客栈质问,这下伙计傻眼了,他们客栈一百来间房屋都住满了,就是没有白胡子老头。
客房内,锦娘津津有味地听着莫颜讲述白日之事,面上带着遗憾,“这么说,祝神医消失了,那么明天的擂台要泡汤了?”
“早知道我今日就应当留下来。”
锦娘摇摇头,如果明日神医不来摆擂台,那么她就要带着莫颜回去了。想到此,锦娘笑着问,“莫小姐,明日我想去逛逛,买点布料,您要不要一起?”
“还是不了,天热,我感觉自己中了暑气,身子不爽利。”
莫颜委婉地拒绝,早早地睡下,夜里,房间内没有响动,锦娘并没有出门。
一大早,锦娘和莫颜约定,午时后客栈见面,趁着天黑之前出城,等到明日清早,刚好能到达西山大营,并且调侃几句,若是几天不回去,万俟玉翎还以为锦娘拐走了莫颜。早膳,莫颜特地到大厅中用膳,那个祝神医昨日溜了,她问了伙计,并无人退房,这么说,人还在,说不定又换了一张面皮。
大厅人数不少,几个人一张拼桌,大家默默用膳,也有几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昨天擂台之事。
“可惜了,听说祝神医会变戏法,我来晚了,没看到!”
“什么戏法,听着不尊重。”
旁边的人用筷子敲了敲桌面,一脸不认同,“祝神医不过是用嘴轻轻地对着那小子的断指吹了一口气,断指立刻变得完好如初了。”
“哇,这么神!”
众人七嘴八舌,把祝神医说得和神仙一样,可惜当时隔着帷幕,他们也没看清楚具体细节。
莫颜抽了抽嘴角,这么说,她失去一个被人追捧为神医和神仙的机会,接断指,她也会!
“小姐,能和您拼桌吗?”
虽然是这么问,但是没得到答复,那人便坐下来。
来者约莫有二十岁左右,一张闪烁的桃花眼,深棕色的绸缎衣衫,配着玉带,脸上抹了点脂米分,一看就是风骚风流的模样。
本朝的男子以温润风流为美,无论男女,审美标准一致,都是喜欢皮肤白皙,光洁之人。有些男子的脸上有坑坑洼洼,学女子用脂米分掩盖。莫颜嗅觉敏锐,最受不了涂脂抹米分的娘娘腔。
“祝神医。”
莫颜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口中,对着对面的男子点头打招呼。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故意诈道。“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祝神医说完,立刻捂住嘴巴,低下头吃包子,做出一副“我什么都没说,你也没听到”的模样。
对于这种掩耳盗铃的人,莫颜抽了抽嘴角,她很怀疑这位神医的智商。
饭毕,祝神医就要溜走,莫颜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城边一处竹林内。
“这位小姐,你是怎么认出在下的?”
他很疑惑,和昨日打扮不同,连声音也不一样,身上特地涂抹了脂米分,看着像是个大家公子,怎么也联想不到昨日那个糟老头子上去。
“这个嘛……”
莫颜眨眨眼,她当然没认出来,是凭借出多年的经验,根据身形等诈出来的。但是她当然不能这么说,指了指祝神医的脸,莫颜用手放在唇边轻咳两声,“你的面具没戴好,在侧脸出起来一个小边儿……”
“……”
祝神医无语,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左照右照,刚才一路走来,又出了汗,确实在一边的脸颊处微微有些凸起。“这个李巧手,坑我几坛子好酒,就给了这么几个破烂货!”
祝神医跺跺脚,很是愤然,昨日在大庭广众差点露馅,他气愤地摘下面具,团成一团儿扔在怀中。
“神医,您到底戴了几层?”
莫颜揉了揉额角,祝神医摘下面具,露出的是昨天摆擂台老者的容貌,这显然也是面具。
“就戴了两层,下面可是真脸了。”
早年游历,曾经欠下永平侯府一个人情,所以得到消息,祝神医从江南赶来,要为大吕氏医治,不过大吕氏得的又不是急病,晚去几天死不了,祝神医玩心大起,就想到在汴州城摆擂台。
“这位小姐,你找上在下,可是有事?”
莫颜一度以为祝神医是穿越同仁,隐晦地说了几句话,发现对方完全不懂,不但不懂,对一些医学专业术语,很有兴趣的样子,他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册子,把莫颜的话全部记录下来。
“啧啧,组织这个词不错。”
祝神医边听边记录,好像想到什么,一直写写画画,等约莫一刻钟,才想起莫颜就在旁边。
“神医,您可认得此物?”
莫颜直入主题,下晌要回到客栈,没时间耽搁,她从荷包中取出几朵半干状态的夹竹桃。
“这是番外之物,大越本土很少。”
祝神医接过之后仔细观看,“小姐,此物名为绮丽花,因为花开绚丽,但是在番外也是不常见的,此物稀少的原因,是懂得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