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天色微亮,楼下已经有房客起身,浩浩荡荡地去一楼用早膳,根本不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伙计好像也不知情,一切如常,只有房间里那个人形的墙壁和青砖间隐藏的血迹,提醒莫颜,昨夜并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墨香揉揉额角,回忆半天也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好像她半夜起身找不到自家小姐,然后出了卧房进入外面的小厅,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姐,昨夜您是不是在夜里唱小曲,然后打扰王爷了?”

墨香指着墙壁上的洞,面色惨白,这样的话,等于男女共处一室,南平王坏了自家小姐的名声,应当负责才是!

“你家小姐有这个爱好?”

莫颜上前扶起墨香,主仆二人走出门,也难怪墨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切都恢复到昨日的模样,地上的血迹,不仔细根本看不出任何,血腥味道淡化了不少,只有墙壁上的窟窿来不及补救。

二人穿过墙壁上的窟窿,万俟玉翎正在坐在不远处的桌边,还是那身不染任何尘埃的白衣,一脸漠然,眼神中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时间不早,继续赶路。”

万俟玉翎说完,站起身,走出门,只留下莫颜和墨香大眼瞪小眼,墨香哆嗦着,见南平王走了,这才小声地嘀咕,“皇亲国戚怎么样,损坏小姐的名声,就应该负责,男女共处一室……”

“墨香,你越来越像我大哥了。”

莫颜忍受耳边的折磨,没有说出刺客之事,若是让墨香知道她和二十几具尸体一起睡了一夜,这丫头一定能吓傻了,莫颜自己是法医,不怕这些,不代表丫鬟能接受。

楼下的马车早已经等候多时,吕氏见莫颜下楼,松了一口气,直接把人领上第二辆马车,让墨梨,墨香和跟来的婆子去后辆马车坐,她要和女儿说说心里话,不用人伺候。

南平王的车驾在最前,后面的跟上,一路转弯,向驿站进发。

马车上,吕氏仔细的观察自家女儿的脸色,昨夜她听到了动静,当时就想过来查探,被南平王的护卫拦住,说是不用担心莫颜的安危,这边派人保护得很好。

“颜颜,你昨儿睡了一夜,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吕氏问得小心翼翼,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知道一路上不会太平,南平王是大越的中流砥柱,早已经成了其他国家眼中钉,再说大越本身内部斗争激烈,万俟玉翎是皇上的亲皇叔,却比皇上万俟御风小上几岁,地位着实尴尬。

“娘,我睡的还不错,就是早上看到墙塌陷了一大块。”

莫颜一脸茫然,她不敢说自己看了个全套,那样的话不吓出病来,就是妖孽了,可她也不能这么便宜万俟玉翎,那厮昨夜打穿了墙,把黑衣人引到她的偏厅,一定是故意为之。

“这样啊。”

吕氏心中怨念,一大早,她想过来看看,刚出房门,便被李德请下楼,说自家女儿早已经在马车里等候,等她上了马车才知道,对方完全是在诓人。

原来是中间的墙壁破损,看来昨夜动静不小,吕氏很是纠结,自家老爷让她们母女跟着赈灾队伍一起走,到底是对是错?才第一天就摊上这种事,而且墙壁破损,有损颜颜名节,她这个当娘的不敢声张,只能吃个哑巴亏。

“娘,墨香咋呼了半天,说是有损女儿名节。”

莫颜和万俟玉翎的房间就是隔壁,墙壁上开了大窟窿,等于一间房,男女共处一室,皇叔大人是不是要给个说法?此刻莫颜这个想法不强烈,因为她发现万俟玉翎就是个瘟神,麻烦精,只要和他碰面,总能发生点什么事。

“胡说八道,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吕氏面沉似水,眼眉中间蹙起,她衡量利弊再三,最后决定一切当没有发生过,要是传扬出去,女儿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名声,更要声名狼藉了,京都的那些女子如猛虎,最后谣言就得变成莫颜为了染指南平王,使用巨斧在夜深人静凿开墙壁。

莫颜还不知道吕氏所想,不然一定哭笑不得,她正在没心没肺地吃着糖醋小排,昨夜刚见过尸体,早上就吃肉食,当然了,这些没压力,以前加班的时候,忙的就在解剖尸体的台子上,对着尸体吃泡面,有时候累得狠了,就在台子上睡一觉。

雨过天晴,突然没有那么炎热,路上行人众多,百姓们依然早出晚归的讨生活。街道上青石板路,偶尔在凹陷的地方,积了一汪雨水,等到马蹄子踩过,飞溅起来。

莫颜早饭吃得不错,有些困意,她把马车的车凳子放下,躺在上面,心里琢磨白天一定要睡好,万一晚上再发生什么事呢?不过她已经打算好,若是今晚投宿,绝对不和麻烦精做邻居。

☆、第051章 赖上南平王

眼瞅着快到了正午,赈灾的马车终于出了汴州城。

太阳火热的挂在天际,窗外骑马的士兵们汗流浃背,脸被晒得通红,众人仍旧咬牙前进,没有一人叫苦。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即便是打开车窗,也进不来凉风,空气都是热的。车上只有莫颜和娘亲吕氏两人,二人一杯一杯喝着凉茶,偶尔到旁边的盥洗室透个帕子,擦擦脸,就这样,汗滴子也是不停地往下淌。

莫颜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果然不能对远行抱有太美好的希望,这一路光是颠簸,就够受的,没有空调电扇,没有冰盆,只能靠着喝凉茶才防暑降温。

茶水喝多了,只能勤快地如厕,若是不喝水,口干舌燥,嗓子和冒烟一眼,出了汗,换了一套衣衫,身子还是觉得黏黏的,怎么坐都不舒服。

“娘,咱们还要走一个月?”

莫颜见吕氏倒是没有抱怨什么,天气热,她就坐在马车的一角,手里拈着针线,正在绣一朵艳丽的海棠花。

“这个速度,二十多天吧。”

吕氏把针线别在帕子上,抬头看了莫颜一眼,自家女儿从来没受过苦,出门之前,她已经说过,远行不会太舒服,但是看到女儿兴致勃勃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只说了一半。

“那等我们回来,是不是天气就凉爽了?”

现在是六月底,回来最快也要农历九月,不会和现在这样,呼吸一口空气,觉得喉咙里都是火烧火燎的。

“那时候就好多了。”

吕氏点点头,安慰莫颜,她又继续低头绣花,等一会儿晚上让墨梨把帕子剪成一个团扇的扇面,路上好用来扇风。

自家娘亲不能分心,莫颜就闭了嘴,她撩开窗帘向外面张望,刚探出脑袋,马车就停了下来。原来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众人要过去储水,顺便吃点干粮充饥,今天晚上未必能到达驿站,说不准要宿在荒郊野外。

难得有能放风的时候,墨香过来搀扶自家小姐下了马车,二人快速向前面的小河进发,河水清凉透彻,透个帕子好好洗脸,解解暑气。

“小姐,您说用生姜贴肚脐的法子真管用,奴婢都没有晕马车了。”

墨香拉着自家小姐,一脸兴奋,清秀的小脸上散发着八卦的光彩,神神秘秘地道,“您和王爷的事,夫人还不知道吧?奴婢实在没办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