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校都在期中考试,考完了学生们就忙着回家或吃饭去了,操场上暂时没什么人。
“这次找你,主要是有点私事想问你。”杨风祥有些难为情地道, “杨旭弘是我儿子, 他现在病得很严重, 医院束手无策。虽然说作为人民教师不该信这些不科学的东西,但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
自从全家人十一从水稻国旅行回来,儿子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原本他以为是假期综合症还没调节过来, 也没过问,没想到儿子十天前莫名就昏倒在了教室里。
送到医院急救,医生没检查出任何毛病,只说他睡眠不足,多休息就好了。
可杨旭弘根本睡不好,这些天来他晚上一直在做噩梦,连续十多二十天的噩梦,这根本不正常。
此时他才想起了沈若汐说的话,并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父母。
杨风祥可是教政|治课的,从来就坚信唯物主义,狠狠把儿子斥责了一顿,做了好大一通思想工作。
妻子倒是不顾他的反对,一定要将那价值不菲的翡翠拿到道观里去找人看。
“你这就是上赶着送钱去让人骗!”他恨铁不成钢地道,对自己妻子这种迷信行为很是不满。
哪曾想到,妻子特意请假带着儿子去附近最有名的蓬莱山临仙宫,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却无功而返。
临仙宫直接把她一开始给的咨询费都退了,一分钱没收,说他们无能为力,让他们赶紧另请高明,不然杨旭弘就性命堪忧了。
经此一遭,杨风祥心里也犯嘀咕了,而妻子更加积极地寻找这种通阴阳的高人,期间真被骗过一万多块钱,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就在三天前,儿子突然出现了尿血的症状,还说自己腰疼,夫妻两人吓得够呛,杨风祥连课都不上请了假,赶紧带着儿子托关系排号,去了蓉城最好的公立医院检查,结果竟然是肾癌晚期!
不仅他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连医院的医生们也倍感惊奇,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肾癌晚期,医院安排了住院,并再次为杨旭弘进行了检查,还是一样的结论。
而且,杨旭弘的症状也和肾癌晚期完全符合,容不得他们不信。
但就在几天前,另一家医院的指标还是一切正常。
都是市里的大医院,还不至于这么严重的癌症晚期都看不出一点端倪。
所以,杨旭弘真的就是一夕之间突然得了癌症晚期,并且病情急剧恶化,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现在,人在加护病房住着,只能打针输液略微给他减轻一点痛苦,连化疗医院目前都不建议做这种破坏性治疗了。
而杨风祥这几天,除了到处找关系希望能将儿子尽快转入省会最权威的肿瘤医院,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的邪门了。
于是,他想到了最初发现这件事的沈若汐。
正好马上要期中考,他就选择了下午考试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找她。
半个多月前的事情,沈若汐还是很有印象的。
“你们照我说的做了吗?”
杨风祥有些心虚,又十分自责,“当时也没想到有这么邪乎,后面带他去蓬莱山临仙宫看了,那边的道长让我们另请高明。”
如果那块翡翠挂件真的害儿子丢了命,那他将一辈子生活在无尽的悔恨中。
如今每天都懊悔自己当时的武断,他心里一直在想,如果儿子一开始说的时候,就早些带他去找高人,会不会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蓬莱山临仙宫在信鬼神的蓉市人心目中,已经是很权威的地方了。至少原主记忆中,都有听人说起过,某些外地的大老板都经常去找临仙宫的道长们帮忙。
沈若汐不是很确定,临仙宫到底是什么路数,他们这样的专业人士都没办法的话,自己是不是会更棘手。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肾癌晚期,医院都说暂时只能保守治疗……”杨风祥低落地道。
沈若汐看看眼前这个清癯儒雅的中年男人,似乎肩膀都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压弯了,也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杨老师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去看看。只是,我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把握。”
就当是回报这位老师对她的关照吧。
“那就麻烦沈同学了!”杨风祥对于沈若汐主动开口,十分感激。他原本还在想,要怎么才好跟她说。
她明天也要考试,照理说不该为这种事耽误的。可儿子的病情,根本等不起,住院这两天,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了。
*
蓉市第一人民医院是本市最大,也是评级最高的医院,光是住院部大楼就有两栋。
杨旭弘的加护病房是找了关系的,两人间,各种设施都看起来很新很干净。
沈若汐和杨风祥到的时候,杨旭弘的母亲正在给儿子擦身体。
沈若汐见状,在门口回避了下,等他整理好,这才走了进去。
杨旭弘见到沈若汐,窘迫地把被单扯上去遮住了头,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丑陋,有些羞于面对她。
“阿姨好。”沈若汐礼貌性地和杨旭弘妈妈打了声招呼。
杨旭弘妈妈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得出平时保养得益,如今却是满身疲惫不堪重负的样子。
“这就是我的那位学生,沈若汐。”杨风祥介绍道。
杨旭弘妈妈闻言顿时眼里燃起希望:“沈同学,麻烦你帮我们旭旭看看,钱不是问题,我们尽量给你凑!”
沈若汐摆了摆手推辞,“阿姨你这话太客气了,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说完,让她把杨旭弘的被子拉下来,自己先察看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