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修士无法主动吸纳灵气,那么就到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让灵气自动渗透身体,水滴石穿,虽然慢,也是有用的。
同时大范围在灵气充裕的深山里种植灵材,炼制补气丹和补元丹,通过食用丹药来进行灵气的补充。
这样的方法让修士们的修为不至于再停滞不前,但副作用也是相当大的,丹毒无法根除,会让每一次大境界的提升更加凶险。
就连卓崇志这位祖师爷,也仅仅是勉强突破了金丹期,就在一千一百多年前寿元耗尽去世了。
其后的弟子们,一代不如一代,修为上限从筑基圆满,下滑到后期,后期下滑到中期。
近代一百多年,再也没有任何一人突破筑基中期,而建国后的近几十年来更是无人再突破筑基期。
所以,尽管他们一开始修炼就直接是先天,但进阶缓慢危险重重,筑基以上的高位修士数量远远比不上修武者,建国权力划分时就被边缘化了。
好在世俗的东西对他们正阳派作用也不大,他们也就不争,只要了全国范围内灵气充裕的大山,给门下弟子们修炼和种植灵材。
然而,软柿子就要被捏的道理是亘古就有的。
随着正阳派门中再无人突破筑基期,原本仅有的几位筑基初期的老祖们相继寿元耗尽,就连这些大山,也渐渐在失守。
那些修武者大家族们,今天提个方案要开发这座山的前山做景区,明天有那家的房地产集团要在山下建别墅,后天又有另一家要在山里开厂区,一点点地蚕食着正阳派手中的资源。
如今门中只剩下三位寿元不足十年的筑基初期老祖,只要他们一去世,正阳派的地位就将连地方上的中等家族都不如。到时候,门下两百多名弟子的修炼资源又该如何能保障呢?
整个正阳派已经到了危亡边缘,门派衰落的危机压在从上到下每一位弟子的头上。
聂海潮是师兄弟中资质最好的一个,也是在寿元耗尽前,最有希望冲击筑基期的。于是,师兄弟几人,将门中仅剩的一颗筑基丹让给了他。
他带着整个门派所有人的希望,在师父的护法下进行了这次突破,却没想到,才服下筑基丹不久,就险象环生。
他以为自己会如以前的师兄师叔们一样,不是爆体而亡,就是修为退步。
却万万没想到,他不仅突破了,还因祸得福,打破了两千多年来的枷锁,能够自主吸纳灵气了!
众人哭了许久,情绪才平复下来。
平日里都是德高望重仙风道骨的老祖或高手,此时一个个头发散乱,满脸涕泪甚至还有人沾了一头一脸的泥土,看着狼狈的彼此,他们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好多年没有如此松快了,但现在,他们的门派又有了希望。
笑过之后,众人立刻动身,疾奔回了门内,确定不会被人跟踪或监视,这才在古朴的正堂内依次落座,开始关心起这桩关系着门派兴衰的大事。
“海潮,让我看看你的情况。”擅长医药的女性筑基期骆佳勋道。
“那就劳烦师叔了!”聂海潮配合地伸出了手腕。
骆佳勋将自身灵气探入聂海潮体内,片刻,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身上的丹毒,竟然全部清除了?”
聂海潮点了点头,他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体内的沉疴暗伤全部消除了。
“长风,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筑基期中最年长的费阳鸿也急切地追问道。
早上,康长风给他们打了电话说,聂海潮突破了筑基期,他们就赶紧赶了过来。
到场时,聂海潮正在稳固修为,他们都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他修炼,弄出什么岔子来。因此对昨天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师兄,我们这次,恐怕遇见了高手相助……”
康长风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这究竟是何等高人?竟然连你也察觉不到她的气息!而且还能轻易地将你定住……”费阳鸿沉吟道。
转头又问聂海潮,“海潮,当时你可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聂海潮仔细回忆了下昨天的情形:“那位高人在危急关头帮了我。她所用的灵气其实并不算强,但却异常纯净。而且从来没听说过,谁的灵气可以化解体内的杂质和沉疴,可她却做到了……”
入定之时,对于外人灵气入侵体内这么敏感的事情,他岂能没有察觉。
只是当时他的身体处在崩溃边缘,根本没有多少余力反抗,随后又发现对方没有恶意,他这才放弃了抵抗。
众人闻言,都倒抽了口气,化解杂质和沉疴!
这是多么令人欣喜的消息!
他们无法自主吸收灵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灵气来源,都要依赖于丹药。
这样长久下来,丹毒带来的杂质和沉疴就成了身体内极大的负担了,每次晋级的凶险多是来源于此。
如果真的有人能完全化解丹毒带来的副作用,等他们再练出筑基丹的时候,何愁不能再多几位筑基期!
“师兄,你记不记得祖师爷仙去前留下的那枚玉简?”康长风突然道。
祖师爷寿元将尽的最后十年,突破无望,想为后人寻求一些出路,于是转而研究一门占卜预测的天眼通,修成之时,拼着散尽功法,为门派开了一次天眼。
他将他所看到的东西留在了一枚玉简里,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毕恭毕敬,尊奉如吾”就散功而亡了。
那玉简,在场几位筑基期都看过,里面只有一个场景。
一个四周都是无暇白璧的空间里,近百位身着正阳服饰的弟子,有老有少齐集一堂,盘坐练功,一位看不清面目的少女正逡巡期间,不时在弟子们身后传功。
而众人头顶的天空上,是一个巨大的红色莲花宝印,磅礴的灵气从中倾泻而来。
当时的先祖们推测,莲花宝印和那位少女应该就是门派出路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