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也压低声音说道:“我之前和燕国人交手了,气息很乱,难以控制。我保证和你们是一伙儿的,不然我干吗帮你们说话。现在首先要做的是稳定住那些流民的情绪,而不是咱们内斗。我看必须尽快推举出一个新的带头大哥,不然好不容易把这些人已经说动了,他们一旦后悔再想成事就难了。”
那个汉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道:“我会一直盯着你,你要是刷什么花招,立刻要你的命!”
安争连忙点头:“我都说了咱们是一伙儿的,你放心就是了。”
几个赵国的奸细聚在一起低低的商议了一会儿,然后指着安争说道:“既然你把王大哥不小心杀了,那么就由你来做我们的带头大哥,带着我们去燕国军营屯粮的地方!”
安争道:“这个,我这么年轻,恐怕威望不够吧。”
那个人靠近安争,悄悄用刀子顶着安争的后腰:“你要是敢不答应,我现在就捅死你。”
安争特别正义的说道:“王大哥是我不小心杀了的,我理应继承他的遗志,带着大伙儿走出一条生路。王大哥生前就有这么一个愿望,我对他那么敬重,当然义不容辞。”
那个汉子冷笑:“这才像话。”
他的几个同伴开始再次呼喊起来,怂恿那些百姓们跟着安争去粮仓。这些奸细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用难民去冲击燕军的粮仓,到时候燕军必然反击。不管是最后粮仓被抢,还是燕军屠杀了大量的难民,传扬出去对燕国都格外的不利。
有些时候,改变历史的恰恰是这些小人物。
安争走在队伍前面,不断的大声呼喊鼓舞士气:“乡亲们,你们不要害怕,我会带着你们抢来足够的粮食。虽然前面燕军大营里戒备森严重兵守卫,但是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你们放心,我会冲在最前面,到时候我死了,有人会接替我。咱们有好几万人呢,最多也就是死个一两万也就能把粮食抢来的。大不了死上三四万,活着的人会念你们的好!”
这话喊完,士气没鼓舞起来,反而一下子让队伍向前的积极性就减退了一大半。
那些难民开始不由自主的去想,粮仓那边守卫都是燕军的精锐,非但训练有素,而且还装备了重型武器,自己这边虽然有几万人,可是根本不够人家杀的啊。到时候燕军一个冲锋,再加上绞肉机一样的重型武器,到时候这边就会全军覆没。
安争还在那起劲儿的喊着:“死了我一个,幸福千万家!死了咱们大家,还有后来人!就算咱们都死光了,后续的难民就能得到食物了!”
有人高喊:“我们管后边的难民干嘛!我们不想死,我们要或者!”
安争喊:“活着?难道你们被燕国发配到遥远的东疆,一路上虽然能吃饱肚子,虽然能穿暖衣服。到了东疆之后虽然有良田有房屋,虽然会分配其他东西,虽然那边还能获得幽国人的其他财产,可是有意义吗?你们真的觉得自由吗?那是你们想要的自由吗?”
有人喊:“我们只是要活着!要填饱肚子!”
安争:“你这个人就该死!你没有理想!没有理想,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们追求的是自由,而不是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就算我们吃饱穿暖,那样是你们想要的吗?!”
“是!”
有人喊:“能吃饱穿暖,能有房子住,就是我们想到的!”
安争:“你们的精神世界太空虚了!”
一个奸细眼见着事态不好,连忙冲上来:“你他妈的瞎喊什么?!”
安争:“我这不是在给大伙儿鼓劲儿呢吗,你干嘛打断我!”
那奸细怒道:“你是在鼓劲儿?我看你他妈的就是燕国的人,就是来搞破坏的。你再喊几句,就没人跟着往前走了!现在距离燕军的大营已经不远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先弄死你。”
安争很认真的说道:“我是带头大哥。”
奸细张嘴就骂:“带你大爷的大哥!你现在给老子闭嘴,不然我现在就捅死你。”
安争:“如果我被你吓住的话,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带头大哥。既然大家选择了我,我就必须为大家负责!”
他高声喊道:“大家听我说,一会儿到了前面燕军大营外面之后听我的号令。我让你们往前冲你们就往前冲,最先冲上去的肯定会死,但是一定会为后面的人争取时间。前面的人死光了,后面的人继续往前冲。”
“我们要自由!”
安争高呼。
可是这次,再也没有人附和他。之前高呼着要自由的那些人,一听说自己没准会死,还要什么自由。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了,况且谁冲在前面谁死是肯定的,就算是要冲也要在后面冲。
大家都这么想,所以脚步越来越慢,都想到后边去。一开始往前冲的都是年轻力壮的,这些人就是想捡便宜,觉得最先冲进去的就能拿的更多。后来听说燕军可能会杀人,这些家伙又开始往后撤。
那个奸细一看事情不好,不能再让安争这么喊下去了,不然用不了多大一会儿人心就能散掉。
为首的那个使了个眼色,手下人立刻提着匕首就朝着安争冲过去,在安争背后一刀捅在后腰上。
安争一回头:“你干嘛?”
那家伙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匕首弯了。他楞了一下,然后又使劲儿捅了一刀。这刀子就跟捅在大石头上似的没有什么区别,当的一声刀子崩断了。
安争看着那个奸细的眼睛语气特别认真充满鼓励的说道:“没关系的,面对失败不能低头。我觉得我还好,要不你再试试?人生,总是充满了挑战。面对挫折,我们要勇于挑战自己。”
那奸细:“我......”
安争摇头:“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退缩,这不应该。”
那奸细:“大爷,大爷我知道错了大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好不好。”
安争:“唉,这样就不好玩了。”
他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半截匕首,那个奸细一看安争弯腰了,下意识的掏出另外一把刀子在安争后背上连着戳了好几下。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连安争的衣服都没有戳坏。就算安争是高手有劲气护体,可是衣服呢?为什么连衣服都没戳破?
安争站起来看着那奸细:“你不是说不捅了吗?调皮......”
那奸细掉头就跑。
安争一把抓住奸细的脖领子拎回来,然后双手一转把那个人头朝下一按。砰地一声,那个人就被直接按进了大地之中。这是官道,坚硬平实,就算是疾驰的战马经过,马蹄子也踏不出一个坑儿。
然而这个奸细,就这样被安争倒栽葱一样戳进官道里了,一只载到腰,下半身露在外面,还晃荡呢。
剩下的几个奸细面面相觑,看了看安争又看了看同伴,然后几乎同时选择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