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不说容桂奶奶根本没有提过自己有家人,至少那个女儿在他们相依为命的十八年间, 一次都没有出现。
有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女儿对自己的母亲不闻不顾十几年?
卫辛陷入了沉思。
此时他正躺在跑轮上, 而这并不是因为霍老夫人不允许仓鼠上桌,反而是他刚才从秋千上“摔”下来,所以霍遇城小朋友担心他身体不舒服,紧张兮兮地要求他必须在笼子里休息, 尽管卫辛觉得这是变相的囚·禁。
因为仓鼠笼子的门是锁起来哒!卫辛不爽地跳起来咬了咬笼子。
呵。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小爷?
容桂走在路上,她的手伸进裤兜里, 捏了一下颇有厚度的红包。
有钱人就是讲究。
为了给怀孕的女儿讨个喜,就连她这个钟点工都能分到一个红包。
一想到这, 容桂的内心有些惭愧, 同样是做妈妈的, 但是她却没有好的条件给女儿, 甚至由于婆婆的重男轻女,女儿差点连高中都读不了。
她的手指在红包上反复摩挲。
一家三口来回的路费都要小两百了,这钱还不如攒下来给女儿做学费,再说了婆婆让她回去, 表面是说庆祝她六十大寿,实际上还不就是想他们家出钱给小叔子盖房子吗?
树叶婆娑作响。
容桂想起长相甜美的霍家女儿,心里暗暗决定, 她一定要好好培养孩子,她自己没有本事就算了,难道还让女儿跟着她做保姆不成?明明她的闺女也不比别人差的。
身后沙沙作响的声音越来越近,容桂心里一惊,她急忙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地上却有一道很长的影子。
她咽了咽口水,视线往地上一扫,随即一只毛茸茸的仓鼠便撞入眼帘。
“仓鼠?”容桂想了想,“你不会是霍家养的那只吧?”
仓鼠仰着头。
路灯的光投映在他的脸上,这显得仓鼠的眼底像是泛着幽幽水光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他。
容桂也是这么做的。
她摸着仓鼠的小脑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偷偷跑出来的吗?为什么每次看见你都是在逃亡?你不喜欢那个小孩?他对你不好?”
“他对我很好的。”卫辛两只爪子抱住容桂的手指,激动地吱吱叫,“奶奶,我见到爸妈了。他们都对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容桂看着热情的小仓鼠,她受宠若惊似的将仓鼠抱了起来。此时,容桂的内心浮起一阵欣喜,这种感觉就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将仓鼠带回家。
这只仓鼠也不一定是霍家养的,否则又怎么会和我这么投缘?他可能就是一只流浪的仓鼠。
容桂压下内心的罪恶感,抱着仓鼠就急匆匆地往公交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