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对我好。”卫辛回想着原主的经历,然后将每次他被人欺负之后,西恩都会过来“安慰”他的事说了出来。
屠戮顿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嗯哼。”卫辛翻过身看着屠戮,“谁对我好,我就喜欢谁,就是这么简单。”对于原主来说,只要有人愿意对他伸出手,不管那个人是西恩还是谁,他都会挖心掏肺地爱对方。
这种感觉,就像溺水的人在海上遇到浮木一样,没有人会在那个时候嫌弃木头的好坏。
“那只要换一个人对你好,你也能喜欢他吗?”屠戮语气重了一些,“如果西恩真的是对你好,他应该是让那些人不要欺负你,而不是每次都等到出事之后才来安慰你,从头到尾欺负你的人就没有变过,都是沉枫带的头。”
“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早就变了。”卫辛说,“反正现在谁对我好,都替代不了那棵木头了。”
屠戮:“木头?什么意思?”
卫辛挑了一下眉头,就像是调情似的,屠戮心脏跟着跳了跳。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卫辛躺平,双手枕在脑勺下面,“不如说说你的事,我觉得你的态度很奇怪。”
屠戮的心跳还没有平稳,又猛地咯噔了一下,他有种被猜到心思的窘迫感,于是竭力维持着脸上的冷漠:“哪里奇怪了?”
“就是你和祭司郎柏淮的关系,我觉得很奇怪。”卫辛努力回想两人相处的细节,“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孺,孺慕,对,孺慕之情。你不是从小就被祭司捡回来养了吗?我觉得你应该会很听他的话的,但是你俩看上去总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甚至在我怀疑他的时候,你也没有多考虑,就同意配合我的‘演出’。你是对他充满了信任?还是也在怀疑他?”
“两者各占一半吧。”屠戮看着天花板,“我俩确实一点也不亲近。我遇到他的时候大概四岁,那时候他给我留了半个月的食物就彻底消失了。一年之后,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的时候,他又带着食物过来了,并且之后他就每半年会来看我一次。直到我十五岁,他才改为一个月见我一次。”
卫辛皱了皱眉。
屠戮继续说:“七岁那年,我和一条鳄鱼抢食,差点就被它咬死了。当时祭司恰好带着食物过来看我,但是他没有帮我处理伤口,而是说了一句‘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卫辛听着心疼,又觉得郎柏淮的话是对的。
在地球上,母鳄一次可以生将近五十颗蛋,但是这些蛋大半都会被各种动物偷吃,等到剩下的蛋孵化后,小鳄鱼又要面临野兽的袭击,并且和其他的动物不一样,鳄鱼是要十年才成年的,在这之前谁都能欺负它们,而母鳄在它们半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所以,五十颗蛋,其实最后只能存活一到两条。
自然界的生存真的很不容易,但是活下来的都会是强者。
话虽如此,卫辛还是认为郎柏淮苛刻得毫无人情,果然是系统。
卫辛再次转过身,看着屠戮身上毫无赘肉的肌肉线条,冷不丁地问:“你今年多少岁?”
屠戮愣了一下,差点没接上这跳跃的话题,半晌才说:“27岁。”
卫辛摸了摸下巴。
原主今年19岁,屠戮比他大八岁,那么屠戮15岁的时候,原主就是七岁,虽然那时原主的眉目还没有长开,但是应该能隐约看到长大后的模样了。
一个和越影相似的原主,一条本该灭绝却又重新出现的帝王鳄。
难怪郎柏淮会突然改变自己的态度。
屠戮还等着卫辛的话,但是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屠戮微微侧了一下脸,才发现卫辛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