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姐说:“你别着急,我猜哪,十有八九是好事儿!”
顾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愕道:“这是……有了?”
丽丽姐笑着说:“我没怀过,我哪知道,不过啊,张家媳妇儿不正怀着么,她一看就说,小婉肯定是有了!”
她继续跟顾柔解释道:“当时他们男人正杀猪呢,小婉一看见猪血,这脸色就不对了,扶着墙就吐。我这也是心急,直接给送你这儿来了。本应送叶大娘家里去的。”
顾柔说:“没事儿,我这儿炕大,躺着也舒服。”
这时候陶顺咋咋呼呼的跑进屋:“小婉?小婉哪?”他见着小婉,忙过来,握着她的手道,“你咋样啊?可别吓我啊!哪里不舒服?有啥不舒服你说啊,咱看大夫去!”
小婉还没缓过劲儿来,低着头皱着眉头不吭声。
顾柔忙说:“陶大哥,你先别急,丽丽姐说也许是有了呢。”
陶顺还没反应过来:“有了?有了啥?”
丽丽姐笑着说:“有了孩子了!”
陶顺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反而皱着眉头问:“有孩子?可……可这有了孩子就会吐?我看人家怀孩子一点反应都没!不行,我去驾车,现在就进城看大夫去!”
丽丽和顾柔两个还来不及说话呢,陶顺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走路还带风。
等陶顺出去了,丽丽说:“也好,不管小婉是生病还是怀孕,先进城里看看再说,到底咋回事儿,心里也有个底。”
顾柔也点点头,说:“也是啊,过几天他们这些人就走了,那个时候再进城就麻烦了。”
两人还没说几句,陶顺的车就到了门口。他快手快脚的把小婉抱上车,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丽丽送走了人,她又要回去忙活流水席的事情了。流水席上要准备整个村子的吃食,她这个村长媳妇儿可不能缺席。
顾柔一个人在家里,心里记挂着的全是小婉。若是怀孕,那便是好事儿。两口子一直希望有个孩子呢。
可若是有个三灾两病的……穷人家哪敢生的起病!平时糊口都不容易呢。
顾柔正独自发愁呢,外边又有人喊了:“阿柔在家不?”
顾柔连忙出去一看,原来是叶大娘。
叶大娘也急得很,顾不得寒暄了,立马问道:“小婉呢?她是不是在你这儿?”
顾柔忙说:“刚还在我这儿呢,这不陶顺大哥带她去城里看大夫了嘛,刚走。”
叶大娘一听,原来是进城了,才稍稍放下心来:“我今个儿在家里,听说小婉吐了,可把我给吓坏了,连忙跑去问,他们说送你这儿来了,又跑来你这儿。”
顾柔把心里的不安压下,转而安慰叶大娘道:“叶大娘您先别急,我问过他们了,说是可能怀孕了呢。”
叶大娘问道:“当真?”
顾柔点点头,道:“说是见着猪血就吐,可不是有了么。”
叶大娘一拍大腿:“哦哟这可太好了,前段时日她还跟我抱怨呢,说是着急的很,嘿,现在说来就来!”
顾柔忙说:“可不是!这孩子也是讲究缘分的。”
顾柔哄走了叶大娘,自个儿在屋子里瞎琢磨,等她回过神儿来,都已经晌午了。忙抱起满满就往村头赶。
村头已经摆起了长长的桌子了,足足有四五十张桌子,周围全围满了凳子。女人们正忙着把菜一个个的往桌上端。顾柔一看,三合面的馒头,大排骨,血肠,丸子,还有五花肉,大碗大碗的冒着热气儿。
李元媳妇儿陆双儿看到顾柔来了,忙招呼她往屋里坐:“来来来,进屋里坐,他们都在里面呢。你别忙了,等着吃就行啊。孩子我看看,哟,真好看!”
满满可算是村里头第一个孩子了,他长得好,又是白白嫩嫩的,哪个媳妇儿看了不喜欢?陆双儿逗孩子逗了许久,可满满不理她,自顾自的吐泡泡,玩的不亦乐乎。
陆双儿领着顾柔进了屋,女人们都在屋里唠嗑,一看到满满,哗啦一下全围了上来。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满满,只是如今村里只有满满一个孩子,谁看了不爱?于是这个抱一下,那个亲一口,把满满折腾的不行,哇的哭出来。
顾柔只好去哄,好容易把满满给哄睡了,这边丽丽姐喊了一声:“开饭啦!”
人们笑闹着出去,各自寻位子坐。顾柔找到薛遥,他杀好猪,衣服上还溅着血迹呢,就和兄弟们比划上了。
顾柔随他去,和几个女人一起入席。
彭大磊作为村长,总是要说几句的。他扯着嗓子吼了几句,大意就是一来今年大丰收,庆祝一下,二来也预祝薛遥他们此行去南方旗开得胜,再来就是欢迎南方来的新邻居。
最后他一挥手:“大家别客气,吃吧!”
早就等着下筷子的村民们再也按耐不住了,个个拿起筷子吃起来。
流水席就是吃一个热闹,大家坐一块儿乐呵乐呵,说说话啥的。没一会儿,男人那边就开始喝开了,大家走来走去的敬酒,划拳,热闹得很。
女人这边就文静多了,大家笑笑闹闹的,说说八卦,开开玩笑,也开心的很。
还说起小婉,个个脸上都带着神秘的微笑:“你们是没看到,小婉一看到猪血就恶心,转头就吐了。这不是怀孕是什么?我敢打包票,肯定是有了!”
顾柔当时不在,不知道小婉啥反应,不过看他们说的这么肯定,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顿饭一吃就吃到了下晌,后厨里帮忙的女人不少,菜不停的上,分量也足,油水也够,吃的村民们捧着肚子直叫好。
流水席快结束的时候,陶顺也带着小婉回来了,因为流水席在村头,很容易就碰上。有不少人问,陶顺一脸的喜气:“是怀孕!刚两个月,如今我也是要当爹的人了!”
顾柔一颗心彻底放下来,如今小婉算是心想事成了。
六月二十五这天一大早,顾柔早早的起来了,薛遥还没醒,她先是检查了行李,又给骡子喂了草料,忙完了这些才坐在炕沿,看着薛遥的脸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