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庭微微抬眼:“没有。”
俞长老气得一巴掌将才送来的茶杯再挥到地上:“小子敢尔!”
正微掌门单一皱眉,沉声道:“俞长老。”
“你敢杀我徒儿却不敢认麽?!”俞长老挥手瞬间,已祭出法器呼啸而来。
当头一柄寒光重剑击在半空旋转不休,立时烈风呼啸。那重剑越转越快,催动恶火飞腾。大殿里顿时风疾雾窜,黑烟蒙蒙障目。又有火起千团,如狂蟒蛇行,巨口獠牙。风逞火势,一时间大殿里红焦赤燥,桌椅殿柱就要被烧化了去。
总是遇上你们这种爱玩儿火的家伙也是醉了!不过你身为万法宗的长老,这麽急躁冲动真的大丈夫?
欧阳庭扫了眼同为扛把子却稳坐如隐形人的正清长老,也就不废话一扬右手,腰间正阳剑呼啸而出,携雷鸣之势化作一道金光狠狠劈下。那火雾被剑气所破,立时溃不成型。
俞长老见状大怒,也飞身而上。一把抓住重剑横身全力砍来,灼阳之气化作虎型咆哮而至。正阳剑嗡嗡作响,仿佛亟不可待催促主人上前迎战。欧阳庭心下略一踌躇,那宝剑竟自行脱手迎敌,看着倒像是他特意施法为之。半空中正阳剑急速化作千万剑刃,生生将那虎型刺了个万“剑”穿心。再闻轰然一声巨响,此术竟生生被削成碎片。
散碎光点洒遍殿中,片刻后重剑复又还原其形,无力悲鸣着自空中垂下。而俞长老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勉力上前接住,面色煞白、目露凶光。
正阳剑并不停歇,如逐鹿驱豕般将剩余的黑雾火光吞吃驱散,得意洋洋地盘旋在大殿上空。欧阳庭有些无奈,扬手打算召回,这等(自己还不能完全驾驭的)凶器最好还是老实点儿待在剑鞘里为妙。
俞长老垂目看着重剑身上数道白痕,这便愈加恼怒。转剑搭在指尖口念秘诀,那重剑之上浮出一片银朱之色,暗涌转圜如千丝牵缠,铺天盖地就将无数剑影尽数缠住。
正阳剑剑身抖动颠簸,一时竟不能挣脱。
傻剑。
欧阳庭心里觉得好笑,这便踏前一步反手虚招。那万千剑身登时缩小消散,重归为一握在欧阳庭手中。
“欧!阳!庭!”俞长老气急怒吼一声,持剑又要上前。却觉脚下如被捆缚,竟是动弹不得。这就转头喝道,“何人从旁作祟?!你们是打算仗着人多胡来不成?!”
“俞长老。”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正清长老这才上前行了个礼,“此事尚有诸多疑点,长老不问因由上来就要动手麽?”
正微掌门亦是低笑了一声,左指一转反掌虚握。殿中原先残存的法力便如泥牛入海,顷刻间消散无波,“俞长老道法精妙,改日定当讨教一二。”
正清长老这就默默挥袖,大殿内法阵闪烁一阵银光,先前被打坏砸烂的诸物已完好如初。
俞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这是打定主意要与我万法宗为敌?!那便先杀了我!”
正微掌门叹了口气:“贵派口口声声言我派长老正阳杀了贵徒,可有实据?”
俞长老怒声道:“我单骰徒儿魂灯已灭,还能有假?!”
欧阳庭实在不想跟这种人多说话,可惜自家掌门双眼直直看来,他也只好道:“吾确于氐昊山见过一个名唤单骰的——”
“好啊!终于承认了!”俞长老重重哼了一声。
“且慢。”正清长老低咳一声,“正阳师兄,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万法宗的弟子单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