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走神的李信听的不太清楚,直到那报讯的亲兵又重复了一遍天蓬大将军,他不禁有些莞尔。天蓬大将军和天蓬元帅不都是一回事吗?这黄梅贼的头目也算有趣,猪八戒肥头大耳的形象在这个时代还未深入人心,堂堂天庭元帅,自然有人甘心冒他的名号。
然后,李信从亲兵手中接过军报,又将返回南京送信的小卒唤了进来,仔细询问了一番战况,那小卒显然是经过挑选的,问必有所答,而且说起话来条理清晰,让人听的清楚明白。
在听说张石头仅以两千人的先期登陆的掷弹兵营就击溃了号称十万众的黄梅贼,并生擒了贼首天蓬大将军。陆九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三卫军自成军以来就擅长以少打多,以弱胜强,但也从未出现过这等离谱的事,以几千人挥着十几万人屁股后面打,真真是难以置信。不但是陆九,就连李信都觉得不可思议。
“镇国将军现在已经带着掷弹兵营和步战营向南追赶而去,这功夫很可能已经克复了南昌府!”
小卒虽然身份低微,但在李信这个镇虏侯面前和陆九这个辅国将军面前说起话来不卑不亢,甚至还隐隐然带着几分骄傲。这一点在他克复南京一语中展露无遗。
“镇虏侯面前不得说诳语!未得切实军报,岂可断言?”
陆九从旁喝斥,他也为这小卒的自信所惊叹,同时心中又有些可惜,自己军中便没这等自信人物。也不知那张石头是如何调教麾下军卒的,改日还要好好交流一番。
岂止那小卒受了喝斥,不但没躬身请罪反而力争道:“俺们几千人就能追着叛军十几万人打,一个南昌府再拿不下来,岂不让人笑话?”
这一番话将陆九顶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看得李信直想发笑,今日这陆九算是栽在一个小卒的手中了。李信不想再在这等没实质的问题上再多做纠缠,将那小卒打发了出去休息,竟是连给陆九翻身的机会都掐断了。
又是半晌,陆九才迟疑又带几分兴奋道:“这大捷的消息是否公之于众,让那些宵小之辈也降降温,省得上窜下跳的惹人厌烦。”
李信摇摇头,“还不到时候,先让他们闹腾去吧,表演的越是淋漓尽致,才越有意思!”
此时此刻,果如那小卒所言,张石头几乎在一日夜的功夫里就由九江府追到了南昌府,南昌府中叛军抵抗意识本就不强,听说天蓬大将军被官军活捉以后更是无心迎战。张石头逼着那天蓬大将军去劝降,城中守军索性一并就降了官军。
而叛军也摇身一变,成了官军收编的辅兵,陆九将这些人打乱了编制,重新分配,裁汰老弱之后,留下的仅有半数人马,余者皆另编一营民壮。并非张石头不想将这些人遣散,实在是遣散了他们无家可归又只能投贼,还不如花钱养着。
天蓬大将军现在已经被张石头治的服服帖帖,张石头根本就不相信挟持淮王造反的事是出自这个草包的脑袋。几次询问之下,果然得知有位神秘谋士曾为他们出谋划策,听口音有几分像北方人,具体哪里不甚清楚。
“此人现在何处?”
天蓬大将军只好如是答道:“现在在太平府!”
张石头暗道侥幸,若此人在天蓬大将军军中,自己这一仗打的可能就不能如此顺当了。
“将军若要打饶州,小人可以带路,现在三家兵力都不在饶州,取饶州易如反掌,擒了淮王……”
他本想在张石头面前邀几分功,正斟酌该如何说,却听张石头阴冷道:“不急,大军一路劳顿,在南昌府休整一番再说,只派偏师佯攻即可!”
偏师佯攻?天蓬大将军百思不得其解,回去后与同为降将的昔日部下说起心中疑惑,那部下却若有所思。
“镇国将军莫不是要养寇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