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黄妸身后的赫然竟是李信于高阳守卫战任教习时麾下的民壮队官张石头,只不过现在的张石头脸上多了一道骇人的疤痕,不论他笑还是说话,牵动疤痕都使整张脸显得骇人无比,让人不敢直视。
也正是有了张石头,以及张石头提及在高阳时于李信麾下的一段经历,黄妸这才力排众议用他来策划守城战术,没想到效果竟出奇的好,一连坚持了不知多少个日夜,就守到了今日。
张石头又说起李信是如何筑城,又如何组建火枪队,以及将各种火器极尽功效之发挥又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直到如何斩杀鳌拜,擒杀岳托,将黄妸听了个惊心动魄,神往连连。心里却埋怨,这些事却从未听他提及过。
“张石头你说,你们教习会来代州吗?”
黄妸于敌楼之上眺望北方,似乎想看穿阻挡她视线的山和水。
“等着吧,教习定会奇兵制胜,一鸣惊人!”
“是吗?”黄妸睁圆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冷的几乎能滴水成冰的汉子,在这个人身上,他似乎又看到了李信从未展露过的另一面。
过了繁峙之后,斥候游骑纷纷由代州城外返回,带回的消息很让很多人都极为沮丧,看规模流贼竟不下十万之数,将代州城围了个几乎水泄不通,他们这两千战兵四千辅兵冲上去还不够给他们塞牙缝的。
李信面色冷峻,遥遥看向代州城方向,既然出兵就是要和流贼决一死战,将他们赶出山西,只恨手下可用之兵太少,硬碰硬经不起消耗。沉思一番之后,他决定改变之前在代州打局部战的计划。
“拿地图来!”
李信一下马,立即便有军吏从随身携带的油布包里掏出地图,平铺在地面上,他趴在上面研究了半天,终于将手指圈定在代州南面的一处城池上。
“既然流贼人多势众,咱们就将他们调动起来,一旦他们分兵运动,就给了三卫军趁机歼灭之的机会!”
军器局会办田复珍亦在李信身侧,对这个计划深以为然,不硬碰硬,寻机作战,正是当此之时最合适的选择。
“那代州不救了吗?”
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岂不闻围魏救赵?只要攻其必救,代州之围将不战而解。”
“真如此玄么?”有人有对田复珍围魏救赵之说撇嘴不以为然,李信则点头道:“正是此理,三卫军即刻起,加快脚程,绕过代州避其锋芒,直奔忻州!”
忻州是太原城北面的门户,地位十分重要,经过之前的几次大胜,流贼必然麻痹大意,只要明军突然出现必能攻其不备,到时候流贼必然要分兵救援。如此,调动流贼的目的便初步达成……
确定了攻击目标之后,摆在三卫军面前首要的便是时间问题,他们须在代州陷落之前抵达并攻下忻州,这次奇袭作战的效果才会被发挥到极致,所以三卫军必须与时间赛跑,还要避开流贼的斥候,走官道肯定行不通,只要过了大河向南进入五台山北麓,然后抄近路只杀奔忻州。
从北娄口带来的本地向导便起了作用,有他们带领,李信的三卫军的行军速度不会减的太慢,谁知刚进了山区,便见远处腾起数股袅袅烟柱,瞅着不像百姓生火做饭,难道前边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