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前门有狼后门有虎,栅栏墙崩倒,外边敌情又不明了,不明身份的敌人纷纷涌向栅栏倒下后空出的缺口。眼看着敌人越来越多,李信明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摆在面前的只有死战到底一条路,身处绝境更激发了他强烈的求战意识与求生欲望。
“兄弟们,咱们已经退无可退,跟我死战到底!”
众军卒做马贼时就跟随李信走南闯北,如今生死一线更是同仇敌忾。
“死战到底!死战到底!”
骤然间竟然士气大振。奈何敌人越来越多,勉励支撑尚且艰难,想败中求胜却是难上加难。敌人的进攻节奏与正规军作战风格迥异,一度将李信打的手忙脚乱,短兵相接之后,很快便显露出一个明显的缺点。
这伙贼人全部是一身黑色夜行衣,轻装无甲,个个伸手矫健。李信却在黑衣人中横冲直撞,雁翎刀左右翻飞,每刀必见鲜血四溅。杀红了眼的李信完全不顾左右刀剑乱飞,两名亲兵则紧随其后,为其清理掉侧翼试图偷袭的敌人,其余人亦是三人一组相互配合支援。反观进攻一方的黑衣人们则各自为战,虽然都身手矫健无比,却被打的手忙脚乱。
一时之间,敌人的进攻节奏竟然被这短兵相接给抑制住了,很明显这伙人不会是正规军队,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人是某人豢养的打手。打家劫舍,欺负欺负百姓可能绰绰有余,和身经百战的军卒们作战,便明显的力不从心。如果不是仗着偷袭的突然性和人多势众的优势,如果李信的300火枪队还在,这一群乌合之众即便有千人之数,他一样有把握将之击溃,打个落花流水。
李信的思路在乱局之中跳跃的很快,诸多细节纷纷跳入脑中,却是乱码一团,毫无头绪。他们虽然暂时控制住了局面,对方毕竟人多,硬挺下去不是长久之计,难道真要在此力竭而亡吗?
突然,一股生力军加入战团,李信回头一看竟是陆九。
“后门虚张声势,留二十人足以!”
陆九见正门的栅栏被毁掉,形势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便果断分兵一半带了几十人增援李信。陆九的加入使得原本走下坡路的士气又一次高涨起来,一路突进竟将黑衣人们撵出了场院范围。
李信立即令人将倒下的栅栏重新竖起,将削尖的足有一人高的木头桩子用大锤砸入冰雪封冻的硬土里,堪堪将栅栏夹住,轰然倒地的大门也被扶了起来,一声呼哨之下,冲出去的军卒节节退回,大门重新合上,以木杆顶住。这一番配合行云流水,竟将眼前的危机化解了。
黑衣人们暴跳如雷,眼看着胜利在望,竟然被成功逆袭,重新将人马集合起来,看架势竟是要准备不计代价的强冲。
适才一番惊心动魄的反击成功将敌人打退,大伙们士气更盛,这些人本就是亡命徒,这种绝地往往更加能激发出他们拼死一战的决心。所以,他们在这种绝对的劣势之下不但没有士气低迷,反而越战越勇。
李信不同,他不是亡命徒,经过初时的冲动之后,他迅速冷静下来,坚守此地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一个,那便是被外边的黑衣人全歼。在这短暂的战斗间歇间,李信快速扫视着栅栏外边形势,由东向西是通往居庸关的官道,却是往南去于数里外穿过密集的树林,再向西蜿蜒。
树林里丛生着密集的灌木丛,几乎难以通行,往北则是茫茫一片的雪原,积雪至少没至大腿根部,两个方向都寸步难行。场院的后方亦是雪原一片,也就是说他们能快速逃离的出口只有一条官道。
想要走官道就必须击败那些隐在黑暗中不知数目几何的黑衣敌人。眼看着栅栏外已经集结完毕,进攻马上就要开始。房顶燃起熊熊大火的大车店正房的房门竟然被从里边打开了,一个人由里面冲了出来,边跑还边喊着:“快都进屋!”
大伙俱是一愣,这人正是店主之一的胆小老头,只是他又如何到了大车店正房中?李信惊讶的发现,那老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竟是屡屡与之不期巧遇的黄二公子。
他如何也在这里?
只见黄二公子此时一改往日青袍白巾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上下都是一身翻毛羊皮袄裤,头上还叩着一顶狗皮帽子,若不是那张俊朗的脸露在外边,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
“黄小弟如何进来的?”
“一言难尽,正屋中有地道,请李兄速速随我走地道,离开此地。”
黄二公子话音方落,场院大门被从外边撞的砰砰直响,敌人的猛攻开始了,眼见着大门摇摇欲坠。李信不及多想,一把将陆九推倒黄二公子面前,厉声命令道::
“我留下来断后,你立即带着兄弟们先走!”
陆九执意不肯,非要李信先走,竟与之争执起来。
“十三哥先走,陆九来断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