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忭对答如流,如数家珍,尽显风雅。
众人谈了一会儿,移步饭厅,一人一张食案,婢女呈上攒盒。
徐元佐一直以为攒盒是临时带饭带点心的饭盒,没想到正餐上也可以用。
那婢女又为徐元佐将攒盒里的一格格不规则的小格子取出摆在食案上,倒像是小孩子玩的七巧板玩具。
徐阶抚须笑道:“越人真是灵秀。”
张元忭脸上一红,道:“学生也是从俗之人,如今用攒盒就餐渐已成风,倒也是有些好处:节俭。”
徐元佐看着这些做工精美的漆器攒盒,只一个小碗入手便极沉,显然是名木所作。外表描金绘彩,根本不是便宜货。若说节俭……恐怕是跟官窑瓷器、金盘银碗比较而言。
不过越菜清雅精致,注重“清香”两字。尤其是张元忭这样的官宦之家,还要用各种花露花酱调味。一餐完毕,齿颊留香,腹中虽然不饥,却有种没吃过饭的感觉。
——还真是养生。
徐元佐用茶漱口,发现这漱口茶竟然不比自己平日办公时用的茶。
——外表看起来冲上清雅朴素,随意一个小细节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啊。
徐元佐心中暗道:这种生活中释放出来的美学,果然可以秒杀一片大红大绿金碧辉煌的艳俗暴发户了。
徐阶因为上了年纪,便回雅舍小憩。
徐文长本要告辞回去,被张元忭留下下棋,徐璠旁观。徐元佐则借用书房,看书练字,准备应考。
过了个把时辰,张氏宅子又热闹起来。
原来是张元忭的父亲张天复带着孙子从鉴湖别墅回来了。
徐阶这个层面的客人到访借住,张天复是无论如何不得不回来的。
徐元佐对张天复并不感兴趣,隐约还觉得文人打败仗有些丢脸。你即便不能像熊廷弼、卢象升、孙传庭那样直接上阵砍人,起码也该能够运筹帷幄啊。何况云南那边,对手不过都是些土人。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当面说的。徐元佐自认是个商人,是个有文化的商人,又不是没文化的愤青。
倒是张元忭的长子张汝霖颇为令人的侧目,小小年纪已经流露出了非凡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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