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时辰了。”阿渔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姜杏之松了口气,这也算是个好兆头了,前一阵儿雨就没有断过:“道长今日想必会回来的晚,估计又累着了,阿渔你去看着厨房,让他们多做些好吃的,再炖一锅老鸭汤,姜汤也要时刻备着。”
阿渔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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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雨停了,路上行人多了许多,便是这个时辰天已黑,街道上还是嘈杂热闹了些。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行驶在街上,陆修元抱臂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素来干净的衣袍沾了泥点。
马车进了十安街,忽然安静了许多。
吴提掀了车帘,进了车厢:“殿下,是现在解决,还是再等等。”
陆修元睁开眼睛,车窗帘被风扬起,他扫了一眼夜色,漫不经心地说:“现在,别弄脏了地方。”
再过一条巷子便是香樟巷了,吴提知道陆修元的意思,他不想让那些人的血污了贺宅所在的巷子,既然这样就要速战速决了:“是。”
十安街格外的静谧,车外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车厢内陆修元取了放在小几格间的短刀和苹果。
苹果皮被锋利带着光芒的刀刃一点点削去,果皮完整地挂在刀刃上,就差最后一点,果皮突然断开,掉在小几上。
陆修元兴致阑珊地把去了皮的苹果搁回去,拿起一旁的白色巾子慢斯条理地擦着刀刃,神情认真。
这时马车车架往下沉了沉,陆修元岿然不动,修长干净的右手握着精良雕刻的刀柄,举起看了眼擦拭得光亮的刀刃,满意地勾唇笑,忽然右手臂使力,短刀向前飞入。
又快又稳。
利刀刺肉声和哀痛声几乎是同时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陆修元看着驼色车帘上飞溅的血渍,蹙眉,唇角抿直。
吴提一跳上马车就看到车板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驾车的侍卫,另一个是刺客,心惊,撩起车帘,陆修元完好无损地坐在里面。
吴提吓了个半死,就算知道陆修元的本事,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但万事没有绝对,还在没事。
“是属下失职,这就处理干净。”吴提立刻请罪,“留了两个活□□给了齐进。”
陆修元淡声:“嗯。”
吴提摸不着他的态度,紧张地低着头。
陆修元指着小几格子里的苹果:“赏你。”
片刻之后,吴提坐在车板上看着暗卫将尸体搬走,一边亲自驾车,一边看着手里削得完美的苹果,不知道从何下嘴。
忽然抿唇,心肝儿颤了颤,主子应该不会就因为这个要毒死他吧!
吴提扯扯缰绳,驱马。
眼见着苹果慢慢变黑,深吸几口气,闭上眼睛咬了上去。
嚼了几口,睁开眼睛,小声点评:“好甜。”
吴提咧咧嘴,笑得像是捡了大便宜一样,翘起二郎腿,一口咬下大半个苹果。
陆修元真正到了贺宅,已经是戌时。
姜杏之坐在烛台下摇着团扇,看着书,也在等着陆修元回来。
姜杏之翻页的间隙余光正好瞥到陆修元清隽的身影,眼睛一亮:“你回来啦!”
陆修元笑着拿开她手上的书:“太晚了,别看了。”
姜杏之瞧她温润的笑,记起他昨晚的坏,撇撇嘴和他唱反调:“道长也常常批公文批到深夜呀!”
陆修元表情微顿:“是为夫的错,不曾以身作则,一定改。”
姜杏之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了错误,盯着他使劲儿地看,恨不得把他看出一个洞,见他是真心诚意的,也不好意思揪着不放,毕竟她只是借题发挥罢了,小声说:“好吧!”
陆修元眼里闪过笑意,想揉揉她的头,又想起自己的手沾了脏东西,温声:“我先去净房。”
姜杏之这才看到他外袍上的泥点点,黛眉皱起,似乎比陆修元还在意,推他去净房,自己跑到衣柜前帮他拿衣裳:“道长先进去。”
看她忙得团团转,陆修元心中饱足。
净房的浴汤早已经准备着,陆修元脱了衣物,踩着木阶梯,踏进宽大的浴桶。
姜杏之一进来就看到他的完美的后脑勺,和线条好看的肩颈,小脸不自在地红了一下,眼神虚瞟,软声嗓子:“道长,衣裳放到架子上了。”
“不过来吗?”陆修元声音带着钩子似得。
姜杏之抿唇,坚决制止他的诱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禁欲!”
作者有话要说: 杏杏: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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