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怎知春色如许 向阳葵 2076 字 12小时前

太子记得高氏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温柔、贤良、恭顺她样样都学不会。

便是后来他成了太子,做了她的夫主,在她眼里他也还是那个出身低微的皇子,仿佛他永远都只是她裙下侍奉的奴仆。

可风水轮流转,高家覆灭,而他依旧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太子。

这世上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小女子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全部,太子虚荣心被满足,从而更加的愧疚,他竟然不能给她们的的爱子最尊贵的身份。

“更何况,皇太孙是高姐姐所出,是原配嫡长子,皇太孙之位更是父皇亲手下旨册立的,这些年父皇一直不答应立裕儿为皇太孙,也是抱着太孙还能回来的美好幻想,如今太孙真的平安归来,这位置理所应当还是太孙的。

妾身不过是因为肚子争气,才在高姐姐去世后,由选侍扶为太子妃,往后咱们裕儿能做个中庸,吃穿不愁普通皇子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若有福分有能力帮父兄处理些琐事,平平安安的,妾身就很高兴了。”

太子最听不得的便是原配嫡子这几个字,他出身卑微,亲生母亲原先只是皇后身边的低等使女,因有几分姿色才获得了帝王一时新鲜的临幸,要不是福泽深厚怀了他,怕是还会继续在皇后身边做粗活。

幸而上天有眼,他父皇这辈子儿女缘分浅,除了中宫嫡出的瑰阳公主,就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即使他再怎么不得父皇欢心,再怎么平庸,他依旧要立他为太子。

想到这儿太子心中畅意,摇摇头,握紧陈氏的手:“你放心,该是裕儿的,早晚都是他的。”

陈氏弯唇并未回话,低着头,只安心做他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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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忘性大,前些日子京中最热闹的话题还是皇太孙归来,皇帝带着皇太孙祭天地,拜太庙,于太和殿宴请文武百官,天下人俱知皇太子圣眷优渥,仿佛这十一年间什么变化都没有,皇孙中皇太子依旧是最受宠的一位。

这会儿谈论的又都是承安伯府大公子与韩家大姑娘的婚事。

大礼前一日,韩家送嫁妆,可谓是真正的十里红妆,那塞得满当当的嫁妆是近些年汴京城大大小小的婚事中最丰厚的,围观的人群堵满了大街小巷。

到了二十三日大礼这一天,承安伯府更是包下了汴京最富盛名的樊楼,一天一夜的流水席不断供应,听说还有从别的州县赶过来的吃流水席的。

除了这一处,还有赌坊也是极热闹的,众人就等着开盘看输赢了。

姜杏之这天打扮的喜庆,一是因为她要去承安伯府赴婚宴,二是她即将有一大笔巨额入账,她得要喜气洋洋地收钱。

姜桃桃带着姜杏之和姜槿叶先去同承安伯府的大夫人请安。

如今姜桃桃对承安伯府也很熟悉了,毕竟她不久之后也要嫁进来了。

大夫人对姜家的姑娘们很是热心,百忙之中还抽出空闲亲自过来招呼她们。

“伯母快过去吧!我们能照顾好自己。”姜桃桃挽着傅大夫人的手臂,笑眯眯地说。

姜杏之和姜槿叶赞同的乖乖点头。

大夫人笑弯了眼睛:“那我就不同你客气了,去玩儿吧!”

说完又急匆匆地赶往门口,去迎接瑰阳公主了。

姜桃桃看看姜杏之乖巧懵懂的眼神,再看看姜槿叶羞涩的面容,有些头疼,领着她们去承安伯府的戏台,把她们安顿好:“你们别瞎转悠,有什么事情就问府里的管事嬷嬷,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既然来了承安伯府,姜桃桃就不可能忍住不见傅岸。

“知道啦!五姐姐你放心离开。”姜杏之软软地答应。

姜桃桃捏捏她的面颊,待着侍女走开了。

戏台上唱着戏,姜杏之吃着茶,她一手捧着手炉一手支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听着戏,那小嘴巴时不时地翘一翘。

姜槿枝被戏中女主人公出嫁的情景感动到,拭泪的间隙看了眼姜杏之。

姜槿叶原以为是自己有问题,不好意思地收起绢帕,可悄悄环顾了四周后,发现一旁的夫人姑娘们也直抹眼泪

姜槿枝发现有问题的人好像不是她。

偏头看着姜杏之的侧脸,她面庞泛着柔柔的光,青丝挽成小髻,簪着几支珠花,耳朵上的米粒大的红宝石坠子,灵动地摇晃,难得穿了一件颜色喜气的妃红色长袄,给她柔美的面容添了娇艳。

只是她此刻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的神态在暖阁内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第53章

许是姜槿叶盯得太久, 姜杏之似有所觉,疑惑地转动小脑袋,忽闪着明亮清澈的眼眸:“七妹妹怎么了?”

姜槿叶犹豫半响, 还是好奇地开口:“六姐姐你是想到什么趣事了吗?”

“啊?”姜杏之茫然不解,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

跟着姜槿也的目光看向戏台, 大喜的日子伶人们选了应景的戏目,唱得是结两姓之好的金玉良缘, 正唱到新嫁娘的母亲依依不舍地送她出门, 甚是感人。

在场的夫人姑娘们心有感触,纷纷落泪, 姜杏之手指抚上唇角,摸到自己弯起的嘴角,自己的确是有些奇怪。

姜杏之自然不好意思告诉她,自己笑得是何事,眼眸流转, 含着笑意说:“我刚刚回想起前些日子看过的一个故事。”

“很有趣吗?”姜槿叶问。

一张摆着格式茶点的小方桌,姜杏之和姜槿叶各坐一边, 姜杏之觉得自己再傻笑下去, 说不准要被人当做失心疯了。

压制住不停上扬的嘴角:“倒也不是有趣,只是觉得故事中的主人公很幸运, 我为她开心。”

姜杏之手肘支着桌案小手捧着面颊,慢悠悠地讲道:“那故事说的是,有位小女郎七岁时失恃失怙,独自一人住在父母留给她的破落茅草屋里。

每逢刮风下雨, 那茅草屋都会遭殃,小女郎平日里就靠卖柴火来维持生计,寒冬腊月没有银钱置办厚衣服,只能穿着塞满树叶的补丁破洞衣裳……”

姜槿叶听得心都揪在一起:“她好可怜,后来小女郎怎么样了?”

姜杏之娇面灿然:“天上的神仙也瞧她可怜,便托梦告诉她,她经常上山拾柴的地方埋了金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