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没见到,表姑父连夜寻到了一位神医,是他父亲的旧友,医术高深但几乎不出山,已经在着手医治了,只是还不知道结果。但我看他那样子,应当还有余地。”
徐闻止拍拍方长庚的肩膀,出言安慰道。
方长庚默默点头,不仅是担忧徐修的状况,更为徐闻止刚才的话而压抑。
若是徐清猗跟着顾尚仁回去,恐怕等不到他去京城会试就要嫁人,可这难道不是好事?顾家是高门大族,顾尚仁是天子重臣,必定会给徐清猗挑一位门当户对的夫婿,他有什么好郁闷的?!
方长庚突然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面色是少见的阴沉,吓了徐闻止一跳。
“不是,你先别急,这事不还没定下来吗?咱们还是先等大爷爷身体好转,其他的容后再议。说来表妹去京城也是好事,以后你我也能多加照看,不然她一人在永州,我还真不放心。”
方长庚停下来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徐闻止脑筋转得极快,回味了一下方长庚的眼神,想到他和徐清猗孤男寡女在山庄共处了一年,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两人之间,不会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吧!
他眼里的惊恐倒把方长庚气笑了。
“你想什么呢?快把脑袋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倒了,别说出来气人。”
徐闻止眼神古怪,语气更加古怪:“我可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你要是有那种心思,最好早点跟大爷爷说,没准还有点希望。”
方长庚抿起嘴角,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含糊其辞道:“你想多了,还是先等老师的好消息吧。”
徐闻止心明如镜,多少明白了一点,站起来伸手按住方长庚一侧肩膀,十分郑重地说:“说实话,还是把表妹交给你我最为放心,但是吧,这事咱们都做不了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会在表姑父面前给你说好话的。”
方长庚听得心里越来越乱,也看不透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若说他对徐清猗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假的,但这里面似乎怜惜之情大于男女之情,而非单纯的喜欢两个字能概括,唯一明确的是,他不想见到徐清猗在她父亲的安排下嫁给别人。
“这可是你说的。”他淡淡开口。
徐闻止瞪大眼,这是承认了?
方长庚朝他翻了个白眼,下一刻就见袁丰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两人道:“神医走了,我在旁边偷听了一会儿,大致意思是好好调养还有救,别的就不清楚了。”
方长庚和徐闻止神情一松,终于吐出一口郁气,脸上也有了笑容。
“那有没有说现在能不能探望?”徐闻止忙问道。
袁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我倒听到了,神医说徐老要静养,这两天身边只留一两个人照顾就行,因为人一多屋子里的空气污浊,杂乱人声也会令身心郁燥,都不利修养,所以都要规避。”
两人只好打消了前去探望的念头,静静等待消息。
经不起上下山来回奔波,徐修的亲弟弟,徐府的老太爷就留在了山庄,其余几个外侄都有事要忙,日落之前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