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仍在飞射着,景彧渐渐没了躲避的力气,围在周身的石柱却替他抵挡了大半的暗箭攻击。
他透过石柱间越来越小的缝隙,寻到了司空堇宥的影子。
一瞬间,他沉下双眸,竟全然冷静了下来。
他蓦然开口,道,“我这一生纵横天下,极少遇上能与我抗衡的对手,当初那神秘的金袍男子是一个,而你司空堇宥……则是另一个!”
“只是可惜,你这一生终是走到了尽头。”司空堇宥沉声回道。
突有一只暗箭闯过石柱间的缝隙,刺进了景彧的膝间,令他蓦然跪了下去。
他咬紧了牙关,抓着那根铁棍,瞅准了时机,将它自石柱间扔了出去。
此刻两只石柱间的间距,正好能够容下他的武器。
铁棍自石柱间飞出,向着司空堇宥所在的方位,凛冽而来。
司空堇宥感受得到那股震慑人心的强悍力道,他立即向后仰身,企图避开这狠辣的攻击。
然,这一击必然蕴含了景彧全部的力道,饶是他的动作再快,也终于慢了那么一步。
铁棍一端的利刺泛着森冷的寒芒,最终划过他的鼻尖,向后飞去,最终撞击在蜿蜒的石壁上,直直刺了进去。
司空堇宥只觉鼻尖火辣辣地疼着,他直起身后,伸手抚上鼻尖,便触及一片温热的液体。
鲜血的气息萦了满鼻,他鼻尖上的一块肉,便被那利刺生生削了去。
索性这只是小伤,他自袖中摸出一张手帕,折叠整齐后覆在鼻尖,而后将其系在后脑处。
他快速处理了伤口,再抬眸时,景彧的低吼声随之传出。
但见那十只石柱已紧紧贴着,随着它们的不停旋转,突然有了些许变化。
有六只石柱停止了移动,另外四只则继续向景彧挤去,且速度快极,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撞击在了一处!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四只石柱齐齐撞在了一处,仅仅相贴着,容不下半点缝隙。
更为强烈的血腥之气弥漫在整个石室中,十只石柱皆停下了动作,石墙上也再无暗箭涌出。
一时间,天地都静了。
司空堇宥微微蹙眉,瞧见有鲜血自那四只石柱间溢出,汩汩而流。
他再也瞧不见景彧的身影,感受不到除他之外的任何气息。
他敛了敛眸,蓦然转身,快步离去。
待司空堇宥自原路而返,走出密道时,厉澹也正巧自先前的洞中爬出。
那尊贵的一国之君如今已是满面的尘土,双眸腥红,看似狼狈之际。
可他手中的长剑上却流淌着鲜血,也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二人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厉澹沙哑着嗓音,沉声吼道,“好你个司空堇宥,竟然留了这么一手!能够在地下豢养毒蛇,你的本事还真不小!”
司空堇宥向他走去,天空突然开始落雨,伴随着阵阵狂风,肆虐人世。
“景彧呢?”厉澹蓦然眯眼,冷冷地问。
“死了。”司空堇宥淡然回道,“连骨头都不剩。”
厉澹的身子猛地颤了颤,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他又不得不去相信,一时间怒火顿生,愤恨交加。
“如今,轮到你了!”司空堇宥说着,突然脱下了身上的战甲,将其扔在地上。
而后,他抓着长剑,翻了翻手臂,一身的阴冷之气尽显,“与你们厉家人多年来的恩怨,终是要了了!”
“哈哈……”厉澹见状,竟蓦然仰头大笑,笑声中掺杂着七分张狂,三分苍凉。而那苍凉,应是为了祭奠刚离去不久的景彧。
笑过后,他也脱下了那一身黄金战甲,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同样阴冷地望着对面不远处的司空堇宥。
“朕倒是从不曾想过,你我二人间的恩怨,最终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终结。不过也很好,早在许多年前,朕就要想要领教领教你司空堇宥的真本事了!”
厉澹话音未落,司空堇宥已动身,向他冲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