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甄剑伸手指着跪地的男子,面色阴沉,愤然道,“此人昨夜擅闯大营、行事鬼祟,后被本将军制服。经由本将军一番逼问后,他终是亲口承认!他乃敌国士兵,昨夜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我营,只是为了见到司空将军,给他送封信!”
甄剑说着,便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件。
而后,他将那信件交给宋琩,道,“还是由宋将军为大家念读这信上的内容吧!”
宋琩接过信件,将其内的宣纸取了出来,展露在众人眼前。
但见黄纸黑字,约莫三两行的模样,却因相距较远,令人看不真切。
而宋琩再看过信上内容后,竟神色大变,下意识转眸望着司空堇宥,面上尽是不可置信。
司空堇宥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片刻后,宋琩抖了抖手中的宣纸,开始念读其上的内容,“堇宥贤侄,距上次相见已有数日,伯父心中甚是挂念。眼下你我二人约定之日将近,还望你早做准备……”
宋琩读着读着,话语蓦然一顿,神色有些复杂,眉头紧蹙,仍是不敢置信。
而所有人都竖直了耳朵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还望你早做准备……带着你麾下的三十万大军,早些投靠我古阳国……到时伯父定会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
而后,宋琩顿了顿,念出了最后三个字,“司寇坤。”
“嘶……”
一时间,黎夕妤听见周遭尽是吸气声。
随后,将士们议论声起,嘈杂不休。
“司空将军怎会与敌军勾结,竟要带领我等一同投奔敌营……”
“前些日子才与敌军战过一场,那时司空将军带领着众将士,可是大获全胜了的……又怎会……”
“是啊,当时我们还自敌营抢夺了诸多粮草与辎重……”
黎夕妤细细听了片刻,好在她听见的皆是些质疑之词,将士们皆在回忆司空堇宥先前所做种种。
“司空将军,不知对此,你欲作何解释?”甄剑自宋琩手中夺过宣纸,而后置于司空堇宥面前,“这信上字字真切,又由宋将军念读,司空将军看清楚了,可莫要诬陷本将军肆意更改了这信上的内容!”
司空堇宥只是淡淡扫过那信上的字迹,而后便垂眸望着跪地的男子,终是开了口,沉声问,“你当真将一切都招了?”
男子听后先是一怔,而后面露悲戚,竟给司空堇宥磕起头来,“将军,是我对不起你,又连累了司寇将军,请你杀了我吧!否则即便活着回去,司寇将军也定不会叫我好过!”
“杀你?”却见司空堇宥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冷戾的弧度,周身散布着危险的气息,“你肆意诬陷本将军,确是该杀!”
“来人!”只听司空堇宥一声厉喝,道,“此人满口胡言,肆意诋毁本将军,给本将军杀了他!”
“是!”司空堇宥话音一落,便见闻人玥上前两步,自腰间拔出一柄佩剑,刀剑出鞘的声响划破天际,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眼看闻人玥越走越近,男子终是面露惧意,向甄剑脚边缩了缩,开始求饶,“别杀我……别杀我……”
而甄剑见状,一时也有些怔忡,似是事态并未照着他所预料的方向发展。
闻人玥的动作十分利索,她此刻已走至男子身前,举剑便要挥下。
“住手!”甄剑立即出声制止,“怎么,司空将军是想杀人灭口吗?”
见甄剑开口维护自己,那男子立即给他磕起头来,“这位将军,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说,我全都说,司空将军与司寇将军勾结的原委,我全都招……”
“休得胡言!”闻人玥突然一声历喝,挥剑便指向男子的鼻尖,“我家将军衷心家国,衷心圣上,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便杀了你!”
“阿玥,”司空堇宥蓦然抬手,制止了闻人玥,竟道,“且听他说说,看他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闻人玥这才愤然地收了剑,转而退后两步,站定在司空堇宥身后。
黎夕妤瞧着司空堇宥那一副泰然的模样,便知晓对于今日之事,他已有对策。
“既是如此,那你便说说看,司空将军是如何与司寇将军结识的?他二人又是何时开始勾结的?你要知道,你此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关乎两国间的利益。故此,倘若你敢说半句谎言,本将军饶不了你!”此时开口的人是宋琩,但见他理了理衣襟,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摆出了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
男子闻言,连连点头,“如今我的性命全在诸位将军的一念之间,我是万万不敢说谎的!”
“少废话,快说!”甄剑眉头一蹙,已有些不耐。
男子身形颤了颤,抬眸望着司空堇宥,说了起来,“我并不知司空将军是何时与司寇将军结识的,但司寇将军一月前被派来边境,而司空将军也是在那时率大军来了这蛮州城。起初,两军对垒,司空将军一心对敌,无半点异心。可后来……”
男子话音一转,而司空堇宥正冷冷地盯着他,令他再不敢与其对视,立即垂下了脑袋,却继续道,“后来,就在前不久,司空将军曾前往京乡,私下里会见了司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