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一个看着罗龙文,一个负责指挥,另外两个又搬来了一个麻包,足有一百多斤。
砰,压在了严世蕃的胸口上,疼得严世蕃扯脖子大叫,到了嘴边,只剩下咕咕的声音。
没有客气,又搬来了一个袋子,连续压了两个,严世蕃就觉得喘不上气,拼命张嘴,无论怎么用力吸,都进不去多少气,没一会儿就脸红脖子粗,青筋都崩了起来。
罗龙文看得明白,人家就包袱绑住了严世蕃的腿,就害怕他挣扎,留下印痕,让仵作看出问题。
如今一个接着一个的麻包,要不了多久,严世蕃就会窒息而死。到时候身上一点异样都没有,只能算是暴毙而亡。
想到了死,罗龙文突然怕了起来,他拼命挣扎,呜呜地叫着,气得看守他的大汉照着脖子后就是一下,罗龙文立刻昏死了过去。
那一边已经抬来了第三个麻包,严世藩被压得眼睛突出,脑袋充血,大白脸成了紫红色,血液几乎滴出。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竟然死的不明不白,不甘心啊!
严世蕃拼命挣扎,全都无济于事,几乎要昏迷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严世蕃别怨恨我们,都是唐大人的意思。”
这话说完,又一个麻包压上来,严世蕃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
等到严世蕃再度醒过来,触手可及是软软的床榻,还有一丝幽香,看起来地狱也不错啊?严世蕃愣了一下,连忙努力睁开眼睛,只见一副美髯在眼前飘洒。
莫非真的死了,竟遇到了关老爷?
不对!
严世蕃瞪大了眼睛,挣扎着坐起,“是你,张居正?”
“没错,难得小阁老还记得下官,实在是荣幸之至。”
“哼!”严世蕃冷哼了一声,把脑袋扭到一边。
“呵呵,小阁老,你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个态度吗?”张居正淡淡一笑,春风化雨。只是人家严世蕃执掌天下的时候,他师父还是人家小妾呢,根本不够看。
“张居正,要不是严某人还有点用处,你会救我吗?别忘了,你的师爷夏言可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张居正把眉头一挑,笑道:“小阁老,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十几年的恩怨,那时候张某人刚刚考中进士,不过远远的看到夏言几次,连长得什么模样都忘了。他和你的仇恨,又跟本官有什么妨碍!”
“哈哈哈,果然是徐阶的弟子,天性薄凉,都是一路货色!”
“你!”张居正脸色一变,有心发作,却又哈哈大笑起来。
“小阁老,你说什么,本官都不会在乎,因为你已经是半个死人了,只要离开了我的庇护,下一刻,就会有人要你的脑袋。”
这话戳中了严世蕃的痛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想到严世蕃竟然也会落到这一步。
“说吧,徐阶开了什么条件?”
再落魄,严世蕃也有个样子,根本没把张居正放在眼里,年轻一辈,值得他小心应付的,只有唐毅,虽然唐毅未必把他当回事。
张居正重重出了一口气,笑道:“小阁老,东西交出来吧。”
“交给你?”严世蕃不屑地摇头,“给了你,我还能活吗?”
“当然能活!只有你活着,才会让唐毅身败名裂!”张居正道:“聪慧如小阁老,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吧?”
严世蕃怎能不明白,徐阶不光要物证,还要人证,把严世蕃和胡宗宪紧紧绑在一起,逼得胡宗宪身败名裂,进而把唐毅也拖下水。
“真是够狠。”严世蕃啧啧赞叹,“都说我们父子残暴凶狠,可是比起你们这些满肚子心学理学的谦谦君子,还是差得太远了,难怪我们败了,是严某人不够狠啊!”
不要东拉西扯。”张居正怒道:“严世蕃,最后给你个机会,说出罪证藏在哪里,要是你不说……就永远不要说了!”
“什么意思?”严世蕃不解。
“呵呵,小阁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办你一个,唐毅不管了,用你的人头,也能挽回一些,怎么都不赔!”
真是可怜啊,堂堂严世蕃,竟然成了随便抛弃的筹码。
“哼!张居正,算你狠。罪证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张居正眼睛一瞪,严世蕃不慌不忙道:“但是我知道在什么人的身上?”
“谁?”
“严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