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可以走了。”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女孩受惊,眼睛像受伤的小鹿,不安地看着男人,男人看着她的脸:“怎么了?”
雨,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所有人的脸都模糊不清,可是,刚才枪口抵在太阳穴上的感觉是那么真切,就像自己亲身经历过!
车子启动,女孩不知道目的地,每次移动,只有男人心中有数,那些搬东西的工人是他带来的,每次都是不同的面孔,但他们训练有素,进来后从不多说话,十分简洁,哪怕看到枪,还是面不改色,这一切是什么?女孩失去记忆,但基本的判断能力还在。
男人从未说过自己是干什么的,女孩从来不问,她不敢问,深究越多,自己的处境越发危险,她像一只敏锐的豹子,提前预知危险,避开风险,压抑着内心的一切情绪,让自己成为他喜欢的样子——安静,没有好奇心,柔弱的纯净女孩。
现在搬走也好,这样他不会发现被自己偷偷处理掉的那些药物,这几年,她学会了英文,知道那些药物并不会治好自己的失忆症,它们只是普通的维生素片,他骗自己!
连同那名医生,连同别墅里的所有人,他们精心编造的谎言,在自己面前拉开一张大网,将自己束缚其中,不能挣脱,而自己,只能凭着本能活下去。
车子启动了,将身后的白色建筑抛得远远地,男人让女孩靠在自己肩上:“睡吧。”
她往下瞟,男人的腰上别着一把枪,看着十分小巧,藏在外套里面,女孩不得不合上眼,掩饰内心的不安,从现在起,自己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她依然清楚,可何时能从这张网里逃走?自己到底来自哪里,为什么在这,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她还记得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第一张面孔就是他,他自称自己的救命恩人,发现她的时候就已经遍体鳞伤,他送自己去医院,抢回了一条命,又将她带到国外,请来最好的医疗团队,不仅将自己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更让她恢复了八九成。
自己不记得名字,不记得来历,但可以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只是他通晓各国语言,能耐通知,所有事情一通电话就能搞定,专职的家庭医生,无数的豪车,甚至动用过私人飞机前去旅游,但他从未说过自己做什么的,钱从哪来的?
还有,身边的人总是在换,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名医生,还有他,女孩的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膝盖,思考时她总保持这个动作,男人看着她的手指,微微一笑。
女孩看到他的笑容,不寒而栗,自从来到m国,他与自己寸步不离,不管去哪里,总有他陪着,活动的范围也是按照他的预想,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自由。
在找回记忆以前,在有能力冲开束缚以前,她告诉自己,必须做一个他希望的女人!乖巧,听话,没有杂质,他要的只有两个字——干净,他陪着自己几年,在自己成年后才要了自己,那个晚上,发现自己是处子之身,他的喜悦与疯狂至今难忘,也令她胆寒。
他满满的温柔背后,是一眼看不到底的黑洞,女孩终于闭上眼睛,自己何时才能从深渊里拔除呢?有没有一双手,可以将自己带出深渊?
啪,明娜手里的书猛地落到地上,她现在正与游天一呆在一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你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