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芍药记事 蓝艾草 2865 字 2天前

何娉婷还不知道她有这习惯,第二日铺子才开门,大师傅的点心还没上笼屉,她就踩着晨光踏进了何家铺子,径自上楼进了雅间,还吩咐店里的伙计:“上两盘点心来,昨日的点心有点甜了,今儿做淡一点。”

一连三日,夏芍药躲夏景行,早出晚归,在何家铺子里耗了整三日,到了中午还要从外面酒楼叫菜,等饭菜摆上桌,她还招呼何娉婷来吃:“何妹妹也来吃一点吧,这家的八宝鸭子不错。”

何娉婷气结!“夏姐姐好胃口,你自己吃吧我还不饿。”

她这开的是花铺子,可不是茶楼点心铺子,哪有人整日耗在这里的,关键是夏芍药……她也不买花啊!

反正这等厚脸皮的事情,何娉婷是做不出来的。还暗示夏芍药:“夏姐姐怎么也不去自己铺子里看一眼?”

“我家铺子里的掌柜伙计都是做熟了的,不必人看着的。”

——那你还日日盯着自家铺子门口?

她哪里知道夏芍药这是在盯着夏景行呢。

夏景行这三日可往自家铺子里跑了五六趟,每回来掌柜的都摇摇头:“姑娘没来铺子里。”是没进来,一大早开门的时候他就看到姑娘进了对门的何家铺子。

可姑娘吩咐了下来,不能跟姑爷说她的行踪,掌柜的就只能表示:姑娘没来我这里,至于她到了哪儿,对不住您啦,这不是小的该知道的!

晚上回去,夏芍药都是洗洗直接上床睡了,就连晚饭也是在外面一并解决的。

这三日功夫,夫妻两过的形成陌路,直让素娥揪心不已,暗自思量是不是应该往护国寺报个信,好让老爷来调停调停。

她心下忧愁,跟华元悄悄透了个信儿,华元便将夏景行拦在了外院,委婉的表示: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最是明理懂事,若真有偶尔任性的时候,还望姑爷多迁就担待!

夏景行……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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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头上,何娉婷十分含蓄的向夏芍药表明态度:姐姐你倒是天天耗在我这儿算怎么回事啊咱俩不熟!

夏芍药将栗子糕咽下去,再喝一口茶,十分诧异:“不是咱们俩在吴家桂花宴上一见投缘,妹妹这才在我家对门开了花铺子吗?我还当妹妹喜欢我来,所以天天来陪你呢!”

何娉婷气个绝倒,有心想说:我跟你一点也不投缘!可这话也只能在肚里过一过,真讲出来就不合宜了。

看着夏芍药笑眯眯继续吃点心,还跟自己的丫头研究中午要叫哪家的席面,何娉婷觉得心好累。

回家向何大郎抱怨夏芍药脸皮之厚,闻所未闻,讲她日日耗在自己铺子里,就连点心也不知道白吃了多少,还说自己与她一见投缘,这才来陪她。

“投个鬼的缘啊?!我最看不得她这种假惺惺的样子了,明明不喜欢我,就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偏还说来陪我的,黑白颠倒,简直有媒婆之能!”

最近何夫人往家前前后后招了好几个媒婆,官媒私媒都有,就为着替儿女寻一门好亲事。

何大郎对成亲不感兴趣,倒是在外面流连花丛,何娉婷的理由是:兄长都未娶,怎能轮到我?!

何夫人头疼不已,将媒婆的那些话儿当来教育儿女,未见效果,倒让何娉婷对媒婆之能领略深刻。

何大郎大笑不已,心知自家这个妹妹不是夏芍药的对手,人家有本事天天跑来给她添堵,生意场上就更不必说了。他倒是有把握在夏芍药手里抢生意,但自家妹妹就别指望了。

好在这铺子就是遂了她的心愿开了给她打发时间的,赚钱倒是其次了。

“好了好了,估摸也就这两日,近来城里已经有不少人前来求购花苗,行宫里已经往外传话了,昨儿我还听说各王府别院都开始准备从外面买花了,耗过了这几日,估计她就忙的没空了。”

果然教何大郎给说中了,改日她就没再见过夏芍药的影子,她坐着马车去庄上瞧芍药花去了。这次没带夏景行,夏正平还嘀咕:别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吧?

自成亲之后,这两人可一向是形影不离的。

不过这事可不归他管,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夏芍药看完了花圃,又选了几盆才瞧出个苞尖的芍药花,令车夫往各王府别院以及权贵别院去送了一圈。

今年圣驾南巡,路过洛阳,听说还要在洛阳住些日子。这些日子洛阳城里已经热闹了起来,行宫里的官员,长安派出来打前站的官吏,各王府权贵别院侍候的下人,都开始上街大肆采购。

听说今年圣上要留太子监国,但召了各处驻守封地的皇子伴驾,前往洛阳行宫会合。如今在外的皇子都已经在路上了,王府别院自然也开始准备起来了。

夏芍药得到消息,便立刻行动起来,往各府里亲送了一盆芍药花,另附了洒金帖子,以及给别院管事的礼物。

等她送完了一路回家,想着这些日子也避的够久了,长期以往也不是事儿,索性跟夏景行摊牌。哪知道回去之后,不但夏景行不在家,就连他身边的小厮保兴都跟着出去了。

“不好好在家呆着,整日抛头露面做什么?”

素娥忍着笑心里念佛:阿弥跎佛,这些日子总算姑娘开始问起姑爷的行踪了。这一向可都是姑爷在问姑娘行踪的。

“姑爷留了话,说是出门谈生意。”

“他能谈什么生意,连人都不认识。”初来乍道,又无门路,权贵的路子哪是那么好走的?

夏芍药怏怏不乐的回房洗漱,却不知她往燕王府别院送花去的时候,夏景行正在别院里同燕王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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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别两年,再见却已物是人非。

夏景行做燕王的伴读六年,从一个十岁稚童长成十六岁的少年郎,燕王亦然。互相看着对方长大,对彼此的心性十分熟悉,哪知道才离开长安两年,夏景行就身败名裂,被逐出了侯府。

“你可真给我长脸啊,什么美人没见过,偏要染指你继母房里的丫环!”

南平郡主什么样人,燕王不是不清楚的。这句话说出来,纯是为了讽刺夏景行无能,连自保也不会。

夏景行微微一笑,“我不过想瞧瞧他能偏听偏信到哪一步而已。”镇北侯宁谦宠爱次子,对他也并不苛刻,但底线在哪里,他并不知道。

这件事情正好是个试金石,试一试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那么荒唐的罪名,没想到最后还真被南平郡主扣到了自己脑袋上,偏镇北侯还真相信这事儿是他做的,此事又被南平郡主对外宣扬的沸沸扬扬,他便趁着舆论将长子逐出了家门。

那时候他不免要想:是不是这件事情就跟当初他娘亲自缢身亡一样,那个男人原本对他们母子就没什么情份,对待母亲的态度上,就是袖手旁观,等着事情无可挽回之时,以他母亲的性子,为了儿子也必会委屈求全,含声饮恨,或者就连她的自缢身亡,都在他的算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