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天启皇帝把叶向高和吏部尚书赵南星、户部尚书李宗延、兵部尚书赵彦召到南书房商议关锦防线的军需和兵力调配事宜。
如今,大明的头等大事就是修建关锦防线,以关锦防线为明军在关外的根基整军备武,当整编出一支合格军队后收复辽东,剿灭后金。
由于坐镇关锦防线的人是东林党的孙承宗,故而叶向高等人自然是全力支持关锦防线的修建,期待着孙承宗收复关外失地,给大明建立奇功。
“皇上,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有要事求见。”就在议事有条不紊地进行时,一名内侍进来恭声向天启皇帝禀报。
“要事?”
天启皇帝闻言眉头微微一蹙,随后微微颔首,“让他进来吧。”
“臣许显纯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很快,一名身穿飞鱼服的中年大汉快步走进了南书房,跪在天启皇帝面前磕头行礼。
“许大人,你有何事要启奏?”天启皇帝瞅了一眼许显纯,不动声色地问道。
“回皇上,臣接到检举说有人从原辽东经略熊廷弼一案中收受贿赂,故而经请东厂掌印太监后将涉案人内阁中书汪文言带回锦衣卫北镇抚司审问,其已经招供收受熊廷弼故旧贿银十万两为其奔走关说一事。”
许显纯把手里拿着的一份供词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宏声回道,“皇上,这上面记载了那十万两贿银的流向,请皇上过目。”
叶向高等人闻言顿时吃了一惊,不由得暗中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谁也想不到失踪的汪文言竟然被抓进了锦衣卫的诏狱,而且还陷入了熊廷弼的旧案里。
天启皇帝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让一旁的内侍把汪文言的供词拿过来查阅,神色显得颇为严肃。
“岂有此理!”
等看完了供词上的内容,天启皇帝用力一拍桌面,口中冷冷地迸出了四个字,好像被供词的内容给激怒了。
“皇上息怒,汪中书行事稳重谨慎,这里面或许有何隐情。”叶向高闻言向天启皇帝一躬身,郑重其事地说道,再怎么说汪文言也是内阁的人他必须要表明态度。
“皇上,此事有些蹊跷,汪中书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内阁中书而已,为何熊廷弼的故交要向其行贿?”随后,赵南星也躬身向天启皇帝提出了疑问,认为这里面有隐情。
“皇上,熊廷弼一案已经落幕,现在有人重新提起,居心莫测呀,望皇上明察。”李宗延和赵彦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发出了质疑,再怎么说汪文言都是东林党的人两人自然是要保的。
“许大人,此事事关重大,里面可有隐情?”
天启皇帝闻言沉吟了一下后拿起供词,神色严肃地望着许显纯,“这上面的官员都是朝廷的大员,一旦出了纰漏的话你可担待不起!”
“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这份供词是汪文言亲自所写,绝不会出错。”许显纯向天启皇帝一躬身,郑重其事地回道。
“既然如此,那么朕就让你来查此案,如果此案有何纰漏的话,那么朕定拿你是问!”天启皇帝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沉声向许显纯说道。
“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皇上厚望。”许显纯闻言连忙向天启皇帝一躬身,宏声回道。
“皇上,此案要交给锦衣卫来查?”
叶向高和赵南星四人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躬身向天启皇帝说道,“皇上,此案事关重大,按照惯例应交由九卿会审。”
“皇上,首辅所言甚是,熊廷弼的案子影响深远,为了平息市面上的流言,还是交由九卿公审为好,辨是非,明黑白。”
赵南星随后也开口启奏道,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汪文言在供词上说了些什么,但很显然已经牵扯到了东林党,故而想要尽量控制住事态。
除了大理寺寺卿徐大化以及礼部尚书林尧俞外,九卿中的另外七个都是东林党的人,况且林尧俞是朝堂上所剩不多的中间派官员,行事小心谨慎,肯定不会理会案件的审理,故而单独对付一个徐大化要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