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管家闻言顿时语塞,事发突然他哪里能想好这些细节,随后咬了咬牙关冲着卢孝明说道,“我怕老爷知道渔税的事情,于是把那些钱都花了。”
“花了?”卢孝明闻言再度冷笑了一声,盯着陈管家说道,“你可知道那些钱有多少?岂是你一句花了就能了事的?”
“卢知府,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否则的话大不了鱼死网破!”听闻此言,陈老爷再也忍不住,不由得开口警告卢孝明,毕竟他手里还握着卢孝明受贿的证据。
“鱼死网破?”
卢孝明早就猜到了陈老爷会威胁他,于是不屑地说道,“你是在威胁本官吗?本官身为九江父母岂能任由你这种人为恶乡里,否则如何对得起百姓和朝廷!”
“陈轩德,你告诉本官,你可与本地的私盐生意有关?”说着,卢孝明伸手一指陈老爷,厉声喝问道。
“私……私盐?”
陈老爷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神色百年的慌乱了起来,万万没有想到卢孝明会提到私盐的事情,这可是他的一个秘密,没想到卢孝明竟然会知道此事。
“告诉你,本官已经派人去赵家集稽查你存放私盐的库房,只要那些私盐一经找到,那么你将罪无可恕!”见陈老爷脸色大变,卢孝明知道私盐生意肯定与其有关,于是冷冷地望着他说道。
“卢大人,你公报私仇,不就是在下没能给你贿赂,导致你怀恨在心污蔑在下,不要以为你是九江府的知府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大明可是有讲理的地方。”
事已至此,陈老爷已经意识到卢孝明这是对他下了重手,想要把他置于死地,因此心中又气又怕,指着卢孝明高声说道,“你向在下所索取的贿赂在下可一笔笔给你记着,届时在下要到省城上告,让你接受律法的惩处!”
虽然陈老爷不想跟卢孝明撕破脸皮,但现在的情形已经使得他别无选择,故而唯有跟卢孝明翻脸,即便是他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荒唐,本官何时收过你的贿赂?如果本官真的受贿的话又岂会查你?”卢孝明对此早有准备,自然打死也不会承认此事,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这……”
陈老爷闻言顿时就是一怔,卢孝明说的没错,他此次查陈家确实有些反常,不过陈老爷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自然是你欲盖弥彰,想要以此来掩盖你受贿的恶行。”
“本官品行如何用不着你操心,自有朝廷来做定论,现在本官问你,你可承认私盐和渔税的事情与你有关?”
卢孝明并不怕陈老爷的威胁,陈老爷现在自身难保根本就动不了他,恐怕那些收受过其贿赂的官吏都巴不得其去死根本就不可能出手相助,因此冷冷地望着陈老爷问道。
陈老爷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那些记录着贿赂一事的账本可是一把双刃剑,既是他的杀手锏,同时也是他的催命符,很显然那些从他那里拿了好处的官吏不希望他们的事情败露,肯定会想办法对付他。
换句话而言,陈老爷所记的这笔黑账已经犯了官场的忌讳,成为了那些收受贿赂官吏的公敌。
“这些事与在下无关,是有人栽赃陷害!”不过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陈老爷也唯有咬牙强撑,脸色铁青地予以否认。
“是否栽赃陷害,只要查了你的账簿就能知道。”卢孝明知道陈老爷是在负隅顽抗,在做无谓的挣扎,于是冷冷地说道,陈家的账簿上肯定记载了渔税和私盐的秘密账目。
“你……”陈老爷闻言脸色顿时大变,卢孝明此举可是给了他迎头一棒,虽然他的那些账簿藏得很好,但只要官府想找那么肯定能找到,保不准有知道秘密但贪生怕死的人出卖这个秘密用以自保。
而一旦账簿到了卢孝明的手上,那么陈老爷和陈家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这是陈老爷最大的软肋。
“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好生看押,没有本官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见陈老爷面若死灰,卢孝明知道其心理防线已经临近崩溃,于是高声下达了命令。
随即,在众目睽睽下,几名差役奔上前架住了陈老爷将其拖走,陈老爷想要说些什么但被人死死地堵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脸的不干,望向卢孝明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毒和愤怒,认为是卢孝明害了他。
这使得现场百姓一阵沉默,默默地目送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陈老爷被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