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九江府府衙门前黑压压聚满了前来听审的百姓,嗡嗡地议论着,暗自猜测着堂审的结果。
出于对陈家人为恶乡里的愤恨,以及对弱者的同情,前来听审的百姓无不希望张老汉能成功发难,使得作恶多端的陈二公子得到应有的惩处。
李宏宇和赵欣夹杂在人群里看着热闹,四周被护卫团团簇拥着,低声在那里谈笑,等待着堂审的开始。
巳时初刻,府衙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围聚在门外的百姓们顿时蜂拥着地挤了进去,一个个争前恐后,生怕错过了今天的这场好戏。
在护卫们的开路下,李宏宇和赵欣很轻易地就来到了大堂前,在人群三四排中间的地方占据了一个有力的听审位置。
之所以这样而没有选择第一排,自然是为了防备被卢孝明认出来,那样的话可就要影响卢孝明审案了。
此事,府衙后堂。
“怎么样,大学士来了没有?”
身穿官服的卢孝明背着双手,焦躁不安地在房间来回踱着步子,房门咯吱一声开了,瘦高个男子走了进来,他于是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
今天可是堂审,既然李宏宇关注这个案子那么很可能会亲自来听审,所以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李宏宇的到来。
“老爷,大学士没来,现在已经快到升堂的时间,老爷该去大堂了。”瘦高个男子闻言一躬身,开口说道。
这使得卢孝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他为了今天的堂审可是准备了良久,想要好好在李宏宇面前表现一下,如果能得到李宏宇的赏识他的仕途可就要发达了。
随后,卢孝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服后神色严肃地前往大堂,就算李宏宇今天没来他也要把案子审好,办好李宏宇交待的事情。
卢孝明以为李宏宇来九江城的话肯定会来衙门找他,然后他给李宏宇安排听审的事情,不会想到李宏宇和赵欣与百姓们一起在堂外听审,这可不符合李宏宇的身份和地位。
随着卢孝明的到来,堂审正式开始,堂外叽叽喳喳议论着的人们逐渐安静了下来,一个个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齐刷刷地望着端坐在大堂案桌后面的卢孝明。
“来人,带原告!”卢孝明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用力一派惊堂木,高声喝道。
“威武!”大堂两侧的站班衙役一边有节奏地捣着手里的水火棍,一边低沉地喝道。
张老汉很快就被差役带上了公堂,有些紧张地跪在了堂前,情绪激动地控诉了陈二公子的恶行。
等张老汉诉说了冤情,卢孝明又把陈二公子和相关的证人相继传到了大堂上,陈二公子当然矢口否认罪行,那些证人的证言也表明张家人的死与陈二公子无关。
这使得陈二公子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一脸不屑地望着张老汉,这个无钱无势的泥腿子凭什么跟他斗,像这样的证人陈家想找多少就能有多少。
再者说了,张家的案子已经过去了三四年,陈二公子就不相信卢孝明能把案子查清楚,况且他还从陈管家那里知道了卢孝明收下陈家好处的事情,故而自然是有恃无恐了。
李宏宇和赵欣冷眼旁观着大堂上发生的一幕,见陈二公子一副洋洋的得意的模样,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大难临头。
在两人看来,张老汉的这个案子非常简单,里面有着太多太多的破绽可以供卢孝明来翻案,只是不知道卢孝明能不能发现而已。
“仵作,张老大的尸体可是你尸检的?”等一干人等供述完毕后,卢孝明的眉头皱了皱,然后拿起面前的一份供词沉声问向跪在堂前的仵作,“张老大确实是死于暴病吗?”
听闻此言,李宏宇和赵欣不由得相视一笑,看来卢孝明已经找到了本案的突破口,接下来的审问将会变得简单许多。
“回知府大老爷,张老大确实是小人尸检的,确实是死于暴病。”仵作的身子颤了一下,神色有些慌乱的回道。
“本官问你,你可查验清楚了?”卢孝明的嘴角不由得闪过一丝冷笑,不动声色地望着仵作。
“知府大老爷,小人查得仔仔细细,张老大周身无恙,确是死于暴病。”仵作闻言连忙答道,不过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小的汗珠,显得十分紧张。
“怎么可能周身无恙?张家老大当时被打得遍体鳞伤!”
“暴病?我可见了张家老大的尸体,被打得不成人形。”
“当时我就在场,二公子可说了,要那些狗腿子打死张家老大,那些人可真狠!”
“仵作肯定收受了陈家的好处,要不然岂会干这种昧良心的事情。”
“陈家财大势大,张家岂会是陈家的对手,依我看这个案子肯定会维持原判。”
……
轰的一声,堂外听审的百姓们顿时骚动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无不认为仵作说了谎,这使得仵作的脸色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