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二年崔鸣吉因受仁穆王后幽闭事件牵连而被罢黜官职,其后又父丧和母丧在家丁忧,连续九年没有出仕,期间加入西人党成为西人党的重要一员。
在西人党崔鸣吉可谓是谋士,按照史料的记载,其“奇谋密计,多出其手”,历史上“仁祖反正”的起事时间也由其卜定,由此可见其在西人党的重要。
这次李倧召集金源等人前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商议,李倧经过这些日子与李宏宇和赵欣的接触发现大明好像对李珲的中立政策非常不满。
毕竟大明为了朝鲜跟倭国大打了一场,为此是元气大伤,可朝鲜却在对后金的态度上却虚与委蛇,暗中与后金交好,岂能不令明廷震怒?
而且,李倧从李宏宇那里打听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大明使臣此次前来有废除李珲朝鲜王王位的打算,立李珲的世子为新任朝鲜王。
这对李倧而言可是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喜的是大明想要废了李珲,忧的是李珲的世子继位的话朝堂上得势的还是骨北派,他想要成为朝鲜王的愿望就要化为泡影。
因此,这次李倧想要知道西人党下一步该如何行事,一旦大明废了李倧改立李倧世子的话他可一点儿机会都没了。
与李倧不同,李贵等人则觉得大明想要改立李珲世子为朝鲜王对他们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这意味着大明已经对李珲十分失望,李珲已经成为了大明的一颗弃子。
“李府使,你有何计划?”李倧的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一丝忧虑,见李贵说此次流言对他而言是个机会,于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绫阳君,大明既然想要废了主上殿下的王位让世子殿下继位,那么就意味着大明已经知道主上殿下与蛮人有所勾结,可惜没有证据,又或者说不想把事态闹大。”
李贵闻言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可如果主上殿下勾结蛮人罪证确凿的话,那么世子也就失去了继位的资格,你与大明使团交好,届时王位除了您之外别无他人。”
“可如何才能找到主上殿下的那些罪证?”李倧闻言眼前亮了一下,沉声问向了李贵。
“绫阳君,大明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主上殿下确实跟蛮人勾结,只要咱们想想办法就能有主上殿下的罪证。”
李贵闻言笑着向李倧说道,在大明已经认定李珲与后金有染的情形下,只要出现一些对李珲不利的证据,哪怕证据是伪造的对李珲而言都是致命的伤害。
“可世子是经过大明册封的,是咱们朝鲜王国的正统,恐怕即便主上殿下的罪名确定了大明也不会废了世子的位子。”
李倧则没有那么乐观,有些闷闷不乐地说道,大明讲究的是礼法正统,即便是李珲勾结后金但只要世子没有牵涉其中,那么肯定不会废了世子的位子。
实际上,李倧的世子李祬现在并没有涉足到政务中去,从没有就李珲的“不背明,不怒金”的做法发表过意见,这使得很难诬陷到李祬。
“如果世子出了意外的话,那么大明只能另选王位的人选了。”这时,崔鸣吉放下手里的酒杯,话里有话地沉声说道。
“世子出了意外?”李倧一时间有些没明白崔鸣吉话里的意思,李珲对李祬的保护十分周全,李祬几乎从未出过王宫,如何能出意外。
李贵等人也纷纷狐疑地望向了崔鸣吉,想知道崔鸣吉心里是如何想的,要想让李祬出意外可不容易。
“大明使半个月后要离开汉城巡视地方,这可是咱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主上殿下想要谋反的话,那么他跟世子被杀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崔鸣吉微微一笑,低声向李倧说道,“主上殿下只有世子一个子嗣,世子一死那么大明唯有从王族中挑选人员来继承王位,绫阳君与大明使臣交好,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除了绫阳君外无人能坐上王位!”
李倧闻言怔了一下,没想到崔鸣吉竟然提出了如此大胆的一个建议,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反叛行为。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李倧,这件事情唯有李倧同意他们才好行事,要不然师出无名。
“好!就这样做!”李倧沉吟了一下,环视了一眼现场的人后微微颔首,神色显得异常严肃。
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现在争的可是朝鲜王位,不是有妇人之仁的时候。
李贵和崔鸣吉等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对他们而言,这可是扳倒骨北党的千载难逢的时机,可不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