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他竟然要价两千两,是不是疯了?”
经过最初的错愕后,年轻的鉴定师回过神来,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了掌柜,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人,竟想拿一幅没有出处的画作要两千两银子。
“哼,穷疯了,有些人就是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
掌柜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原本一千两就已经有些匪夷所思,现在可好直接加到了两千两,难道真的以为人们都是傻子。
“师傅,我去瞅瞅,可别让一些熟客上了当。”年轻的鉴定师连连点着头,开口向掌柜说道,想要去凑凑热闹。
“多看,少说!”
掌柜见年轻的鉴定师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也想让他趁机开开眼磨砺一下,因此点头答应了下来,沉声叮嘱道,做他们这一行的人最忌讳在外面点评别人的物品,很容易就把人给得罪了。
“嗯,我记下了。”年轻鉴定师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快步离开前去街上看热闹。
掌柜见状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年轻鉴定师心态有些浮躁,太没有定力了,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也年少轻狂过故而可以体谅年轻鉴定师的好奇心。
福州城,宏海商号福建总号。
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在后宅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两名侍女悉心地给他捶着腿和肩,此人就是宏海商号福建总号大掌柜张生辉。
张生辉现在掌管着宏海商号在福建地区的所有生意,拥有非常大的权力,作为早年最先追随李宏宇的一批人,他自然受到了李宏宇的信任。
在宏海商号里,包括张生辉在内,知道宏海商号是李宏宇产业的人不超过五个,都是在襄阳府时期跟随李宏宇的老人了,可谓与李宏宇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张生辉现在的生活非常惬意和悠闲,因为李宏宇的表哥赵玉隆现在是宏海商号的负责人,故而随着李宏宇在朝堂上的职位和权势越来越高,地方衙门和势力都不敢得罪,这使得宏海号的发展非常顺畅,可谓一帆风顺。
当然了,宏海号并不仗势欺人,实行“雨露均沾”的政策,使得各方都能捞到好处,这使得地方上的人都喜欢跟宏海商号打交道,也非常愿意给他们面子。
原本,李宏宇让张生辉到福州的时候,张生辉还有些舍不得离开武昌,不过他知道李宏宇是个商业奇才,故而经过一番慎重的权衡后决定来福州拓展宏海号的事业,进而改变了人生的命运,逐渐开创了辉煌的事业。
如今,张生辉已经是福建有名的大商贾,不仅手里握着布料和瓷器生意,而且在茶叶领域也有建树,就等着海外贸易开启后向南洋以及西洋运送货物。
一名中年人手里拿着账簿走了进来,向张生辉汇报着近来的账目,张生辉一边聆听一边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掌柜的,今天街上发生了一件稀奇事儿,一个傻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幅画,据传出自某位不知名的大家手笔可署名太生卖不上钱。”
等汇报完了账目,中年人笑着说道,“那傻小子要一千两,字画店给他五百两他不卖,出了店门在大街上叫卖两千两,真是匪夷所思。”
“两千两?”张生辉闻言禁不住心中一动,睁开眼睛望着中年人问道,“是什么画?”
“好像是《虎啸山林图》,听人说画得倒非常大气,意境深远,可两千两对于一个没有名气的画作来说实在是太贵了。”
中年人想了想后笑着望着张生辉,“掌柜的,你说这小子是不是穷疯了?”
“《虎啸山林图》?”张生辉的眼前顿时就是一亮,万万没想到福州城里竟然会出现李宏宇用来联络的暗号,这意味着李宏宇在暗中联络他。
“既然那傻小子敢出两千两,那么想必有所倚仗。”
随后,张生辉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嘱咐道,“这样,你去账上支两千两银子把那幅画买来,一定要弄清那傻小子的底细。”
“掌柜的放心,我一定摸清那傻小子的来历。”中年人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张生辉竟对那幅画感兴趣,然后笑着答应下来,他可不能质疑张生辉的用意。
“怪事,东家怎么来了这里?”等中年人走后,张生辉的双目不由得浮现出疑惑的神色,他所说的“东家”自然指的是李宏宇了。
虽然张生辉在宏海商号权势很大,但他很清楚宏海商号的主人是李宏宇,李宏宇才是宏海商号的东家,而他顶多是个掌柜,换作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经理罢了。
很快,张生辉让人买走那幅两千两银子的《虎啸山林图》一事就传遍了福州城,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花费两千两银子买那幅画,因此私下里对此是议论纷纷,不清楚张生辉有何用意。
显而易见,作为一名成功商贾的张生辉不会做赔本的生意,难道那个“盛子木”是一个书画大家的化名?
就在城里的人议论着的时候,张生辉在家里俯身仔细查看着铺在桌上的那幅《虎啸山林图》,神色显得异常严肃。
“果然是东家的手笔!”
良久,张生辉直起了身子,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经过他的辨认这幅图正是出自李宏宇之手,李宏宇在图上留下了一些唯有张生辉等人知道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