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幽兰没想到那名中年人会扯去她脸颊上的面纱,不由得伸手摸向了脸颊,哪里还有红纱存在。
“诸位,红蝶姑娘现在已经醉了,在下替她敬大家一杯酒后送其回去歇息,望诸位见谅。”
李宏宇见状知道无法再坐视,于是抬步走到幽兰的身旁扶住了有些脚步蹒跚的幽兰,沉声向韩倡等人说道。
幽兰如果一直戴着面纱的话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可一旦她的面纱掉了,那么韩倡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定会起了霸占之心,故而他必须要出面。
“你是哪根葱,竟然要代红蝶姑娘敬酒?”
听闻此言,一名中年人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不屑地望着李宏宇说道,他自然看得出来李宏宇是想给幽兰解围,故而自然不能让李宏宇如愿了,否则如何向韩倡交待?
“识相得话赶紧滚,要不然让你尝尝福州府大牢牢饭的味道!”随后,另一名中年人阴沉沉地望着李宏宇,开口威胁道。
韩倡斜着眼睛望着李宏宇,脸上流露出不悦的神色,此时他的小腹犹如一团火在燃烧,恨不得一口吞了幽兰,岂会让李宏宇坏了他的好事。
“在下只是一名乐师而已,曾经有幸被台山先生敬过一杯酒,如今敬不得诸位了?”李宏高于闻言不动声色地回道。
“台山先生?”韩倡闻言顿时一怔,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
“管你台山先生还是台水先生,这里是福州,如果不想惹上麻烦的话就快滚!”
在座的众人觉得李宏宇所说之人非常陌生,相互对视了一眼确定没听过这号人物后,一名中年人伸手一指门外冲着李宏宇厉声喝道。
“你说的台山先生是何人?”这时,韩倡回过神来,不由得向李宏宇开口问道。
“整个大明,有几个人敢号‘台山’的?”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望着韩倡意味深长地问道。
“本官不知你说的是何人,如果你装神弄鬼的话可别怪本官不客气了!”韩倡闻言顿时面色一沉,阴森森地瞪着李宏宇问道。
在座的几个中年人见状不由得神色惊讶地对望了一眼,对韩倡的反应感到颇为意外,不知道他为何对“台山先生”这个人如此得敏感。
“大明号‘台山先生’的唯有一人,就是当今内阁的叶首辅,巡按大人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李宏宇见韩倡的神色变得严肃,知道他被“台山先生”这四个字给搅乱了心神,于是开口反问道。
“本官自然知道这是首辅大人的名号,不过你竟然说首辅大人给你敬过酒,如果不把话说明白,本官要治你不敬之罪!”
韩倡冷笑着望着李宏宇,他不相信李宏宇认识东林党党魁叶向高,叶向高的地位何等尊贵,岂会给一名身份低贱的乐师敬酒?
故而,韩倡怀疑李宏宇是在说谎,但又不敢确定,万一弄错了这件事情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他如何向叶向高交待。
东林党党魁叶向高已经在天启元年十月份抵达京城,他的到来使得京城东林党阵营的官员声势大振,欢欣鼓舞。
叶向高早在万历年的时候就当过内阁首辅,其资历可谓是大明文官集团中最深厚的,他的到来使得原内阁首辅方从哲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使得内阁成为了东林党的天下。
像大明很多有名望的文人一样,叶向高不仅有字而且还有号,他字进卿,号台山,故而被人称为“台山先生”。
只不过,“台山先生”这个号多用于他闲赋在家讲学的时候,如今他再度被启用,官场上的人尊称其为首辅大人,能称其“台山先生”的人皆来自民间,与其有过私下的交流。
在座的那些福州城的权贵自然不清楚其中的这道缘由,可韩倡却一清二楚,因此这才表现得非常敏感和紧张。
听见“首辅大人”四个字,在座的那些中年人纷纷面露震惊的神色,终于明白为何韩倡变得慎重了,原来是李宏宇口中的“台山先生”竟然是指内阁的首辅。
万一李宏宇所言之事是真的,那么这意味着李宏宇与叶向高交往密切,如果招惹了李宏宇的话那么必定激怒叶向高,他们可以在福州城里作威作福,可在大明首辅眼中就是不堪一提的蝼蚁。
幽兰也对李宏宇的这番言语感到意外,不过随后她的双眸就一亮,很显然李宏宇这是在虚张声势,目的自然是吓住韩倡等人了。
想到这里,脑海中有些昏沉沉的幽兰顺势依进了李宏宇的怀里,有李宏宇在她感到非常放心,以李宏宇的才智绝对能闯过眼前这一关,使得韩倡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