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魁望了一眼周围议论的商贾,忧心忡忡地低声向李宏宇和杨怜儿说道,三十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可不想就这么打了水漂。
“韩兄,既然大家都看出来这可能是个局,那么钦差大人会看不出来?”李宏宇知道韩文魁是在担心上当受骗,于是微笑着回道。
“说的也是!”韩文魁闻言怔了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以钦差大人的精明岂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随后,韩文魁的眼前一亮,如果这不是一个局的话那么岂不是意味着李宏宇的亲属非常看好这次海外贸易,无疑里面蕴含了巨大的商机。
“三十万两!”这时,杨怜儿神色冷峻地举起了手里的红色号码牌,娇声喝道,她与韩文魁不同,此次参与竞价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要救杨啸天等家人,故而不会介意价钱。
“三十万两!”韩文魁见状略一沉吟,然后跟着也举起了号码牌,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大不了重头再来,反正他祖上也是出身草莽。
“三十万两!”
受到韩文魁和杨怜儿的刺激,现场相继举起了一些红色和蓝色的号码牌,对于那些有心海外贸易的商贾来说肯定不会退缩。
而且,那些商贾谁也不会出比三十万两银子低的价格,毕竟这是众目睽睽下,商贾们又都有着身份和地位,谁也不会为了那几万两银子的差价失了面子,同时也算是对钦差大人的支持。
“大哥,大小姐出价三十万两。”
张铁牛注意到杨怜儿举起了手里的红色号码牌,于是向一旁的张铁山说道,“看来大小姐这次还真的挺下本钱的。”
“哼!”张铁山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一脸不屑地说道,“她这是空手套白狼,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届时如果拿不出来就等死吧!”
“大哥,这海外贸易确实是个不错的来钱路子,咱们要不要也凑凑热闹?”
张铁牛笑了起来,杨怜儿这次是在劫难逃他也能松一口气,瞅了瞅那些举着号码牌的人后饶有兴致地低声向张铁山说道。
“不错个屁,这就是朝廷捞钱的一个借口。”
张铁山冷哼了一声,低声向张铁牛说道,“再者说了,官府那些人的德性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能顺利跟海外番国通商,有哪些家伙在咱们也只有喝汤的份儿,还要担惊受怕承担风险,这可不是一笔好买卖。”
“要不然,那些盐商和粮商为何依然按兵不动?”说着,张铁山暗中扫了一眼盐商总会和粮商总会的商贾聚集的地方,低声说道。
在大明商界,盐商和粮商是势力最大、最为有钱的商贾,可竞拍后这两大商会还无人举牌,其中的味道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李宏宇此时也在暗中留意盐商总会和粮商总会那些商贾的动静,对于这两大商会商贾冷淡的反应早有预料,毕竟这两大商会把持了大明最为赚钱的两个行业,自然没把海外贸易这种镜花水月般的生意放在心上。
另外,盐商总会和粮商总会的人跟京城官场有着密切的联系,身后有着京城各派系的影子,故而并不怎么忌惮李宏宇这个钦差。
李宏宇现在虽然是万历皇帝眼前的红人,官场上的后起之秀可是羽翼未丰,在官场上没什么根基,所以那些盐商和粮商仗着背后的势力并不怎么怕李宏宇,一旦闹出乱子来自有京城的势力给他们做主。
再者说了,盐商总会和粮商总会的商贾身份尊贵,不到最后岂会轻易表明态度。
相对于盐商和粮商,茶商总会和布商总会的商贾对此事则显得比较积极,包括赵玉隆在内一共有三名布商,以及两名茶商参与了举牌竞价,这与李宏宇的预期差不多。
与盐和粮食相比,茶叶和布料是海外需求量最大的三种货物中的两种,剩下的是瓷器。
因此,茶商、布商以及瓷器商人对朝廷此次的海外贸易非常感兴趣,与盐商和粮商的冷淡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宏宇真正看重的人正是那些茶商、布商和瓷器商人,虽然盐商和粮商势大但却跟海外贸易没什么关系,海外那些国家虽然也需要粮食和食盐,但如果从大明运去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也是盐商和粮商的人一直没有出手的原因,实在是他们的生意跟海外贸易不搭边,故而自然也没什么参与的兴趣,今天之所以前来更多的是想看热闹而已。
“诸位,现在有十八人出价三十万两,其中持有蓝牌者八人,持有红牌者十人,是否还有人出价?”
就在大厅里的人们嗡嗡嗡地低声议论着的时候,高台上的柴时秀宏声问道,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北方的八个配额已经满了,而南方的十二个配额还剩下两个需要靠抽签从低于三十万两的那些商贾中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