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臬台大人,小人是受到了明月阁红牌红袖的欺骗,事前并不知道他让小人杀的人是一名生员老爷,否则就是打死小人也不敢这样做。”
陈阿牛闻言连忙回道,“小人有证据可以证明红袖是主使者,小人手里有一些首饰是红袖给小人的,另外小人手里还有当时行凶的凶器和从徐生员身上搜出的一封信,能证明徐生员就是被那封信给骗出来的。”
轰的一声,现场不由得再度发生了一阵骚动,很显然众人对红袖牵扯进案子感到惊讶,但又显得顺理成章,毕竟当晚的事情只有红袖能从中作梗。
“是这些东西吗?”吕崇德挥了一下手,两名差役各端着一个托盘来到了陈阿牛的面前,然后沉声问道。
一个托盘里放着的是带血的凶器,与官府先前在红袖房间里搜出来的一模一样,另外一个托盘里放着几件贵重的金银首饰和那封用来诱骗徐韬的信。
“正是。”陈阿牛望了望两个托盘后连连点着头。
“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吕崇德见状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问道。
“臬台大人,是小的太过贪财,以至于酿成大祸。”陈阿牛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懊恼的神色,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早知今日的话他当初打死也不会接这桩买买。
随着陈阿牛的招供,吕崇德传唤了那名当晚把李宏宜的香囊给陈阿牛的下人,赌场的人也纷纷证明陈阿牛在明月阁一案后忽然变得富有的事情,进而佐证了陈阿牛所言属实。
等陈阿牛等人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后,吕崇德把红袖传了上来,由于红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李宏宇打垮,故而面对吕崇德询问非常痛快地承认了雇用陈阿牛杀害徐韬一事。
红袖的回答使得现场听审的百姓们又是一阵骚动,谁也没想到红袖如此简单就承认了这种严重的罪行。
“红袖,你与那徐生员无冤无仇,为何要对其痛下杀手?”吕崇德这次没有理会有些骚动的人群,在红袖认罪后不动声色地问道,“是否有同谋指使?“
“回臬台大人,民女三年前认识了一名前来应考乡试的生员,在他的帮助下民女母亲得以摆脱病魔的折磨。”
红袖闻言迟疑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今年乡试前,民女又遇上了那名生员,他想让民女帮他报未婚妻被****之仇,而且承诺以后纳民女为妾,故而民女一时心动就答应了他,按照计划杀了徐生员。”
大堂外那些低声议论着的百姓们闻言不由得安静了下来,纷纷好奇地望向了红袖,想要知道红袖口中的那个生员是谁。
“你口中之人是谁?”吕崇德很满意现场百姓的反应,更喜欢这种掌控全局的舒爽,因此环视了一眼那些翘首企盼的百姓们后故意板着脸问红袖。
“今科乡试亚魁。”在人们好奇地注视下,红袖咬了咬嘴唇后,口中缓缓迸出了两个字,“韩泰!”
“韩亚魁?”
“这怎么可能,韩亚魁岂会做出这种杀人的勾当?”
“她肯定是在诬陷,韩亚魁与徐韬可是至交好友,岂会杀他?”
……
这一下,百姓们轰的一声就炸开了锅,谁也没有想到红袖竟然会指证韩泰这个新科亚魁杀人,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严琰和郑林派来听审的那两名官员也被吓了一跳,不无愕然地望向了吕崇德,很显然两人认为红袖是在撒谎,因此希望他能阻止这场闹剧。
“你可有证据?”谁成想,吕崇德竟然没有呵斥红袖,在重重地拍了几下惊堂木使得现场安静下来后,面无表情地问道。
“那封当晚诱使徐生员出来的信就是最好的证明,那封信是韩亚魁所写,只要查验一下笔迹即可。”红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沉吟了一下后娇声说道,这可是韩泰参与了明月阁一案最好的证据。
其实,韩泰原本可以让别人来写那封信,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从这件案子里择出去。
但如此一来就不能保证徐韬看见信后会按时赴约,毕竟刘氏已经死了两年多了早已经死无对证,他没有必要去冒险。
可如果徐韬认出信上的字迹后猜出写信人是韩泰,那么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他一定会去见韩泰,以求来解决刘氏的事情。
只不过,韩泰没有想到陈阿牛如如此之快地就用那封信和凶器来要挟红袖,进而使得事情败露。
实际上韩泰准备在明月阁案子的风声过后除掉陈阿牛,这样一来他和红袖才会真的安全,反正也没人会注意一个嗜赌厨子的死亡,可惜他不知道李宏宇这个不确定因素的存在,最终导致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