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以为瓦图京会挂断电话时,他忽然又神秘兮兮地说:“奥夏宁娜同志,我有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来完成。你有信心吗?”
“大将同志,不知道是什么任务?”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我感到一头雾水,因此我谨慎地问道:“您能告诉我吗?”
“是这样的,奥夏宁娜同志。”瓦图京忽然有点难为情地说:“你也知道我们的副司令阿帕纳先科大将,不习惯待在司令部里根据地图来指挥部队,而是喜欢亲自到前线去。这不,一个小时前,他又说要去前线视察,我拦都拦不住。为了他的安全起见,我派了一个警卫排,乘车和他一起前往前沿,视察前线各部队的战斗情况。如果他到了你的司令部,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留住,别在让他再往前跑了。”
对于瓦图京的这个任务,让我为难起来,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话来答复他。也许是我迟迟没有说话,让他着急了,他提高嗓门问道:“奥夏宁娜同志,听到我所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大将同志。”我字斟句酌地说:“如果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到了这里,我会想方设法留住他的,但假如他非要离开,我也没有办法。您也知道,他是我的上级,根据条令,上级的命令是必须无条件执行的。”
听到我这么说,瓦图京也理解地说:“奥夏宁娜同志,我明白你的苦衷。这样吧,如果留不住他的话,你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直到他返回方面军司令部为止。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将同志。”虽然我心里很不情愿,但对于瓦图京的这个命令,我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此时此刻,我压根没想到,就因为瓦图京的这道命令,差点就让我命丧黄泉了。
我放下电话时,基里洛夫见我的表情严肃,连忙关切地问:“丽达,出什么事情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心情很不愉快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哭丧着脸说:“大将同志刚刚在电话里说,方面军副司令员阿帕纳先科大将,又擅自跑到前沿来视察了。”
“什么,副司令员又到前沿来了?”听到这个消息,丹尼洛夫立即就从自己的位置上蹦了起来,他瞪大眼睛望着我说:“前沿这么危险,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员,怎么能随便朝前面跑呢,难道方面军司令部里都没有人劝他吗?”
“没用的,丹尼洛夫同志。”基里洛夫无奈地说道:“阿帕纳先科大将的资历老,平时就连朱可夫元帅都要让他们三分,更何况资历远远不如他的瓦图京司令员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他的安全。”
我们正说着话,外面忽然闯进一个人,兴高采烈地和我们打着招呼:“指挥员同志们,大家好,祝你们健康!你们这里的情况怎么样啊,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人人都喜笑颜开,是不是又打了什么胜仗啊?”
我们集体立正,抬手向刚走进来的阿帕纳先科举手敬礼。等手放下来后,我带着一丝无奈地问他:“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您怎么又跑到前沿来了,难道不知道这里太危险了吗?”
阿帕纳先科冲我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你们在前沿的指挥员都不怕危险,我作为你们的上级,怎么能贪生怕死呢?”接着,他又重复刚刚的话题:“对了,奥夏宁娜同志,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人人都这么高兴啊?”
“报告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按照条令规规矩矩地报告说:“我今天动用了四个步兵师、一个坦克军又一个坦克旅,外加若干个炮兵团和近卫火箭炮营,对雅科夫列沃地区的德军展开了反攻。”
听说部队展开了反攻,阿帕纳先科顿时眼睛一亮,好奇地追问道:“情况怎么样,把敌人从他们占领的阵地撵走了吗?”
“是的,副司令员同志。”我在他的面前站得笔直地回答说:“在我们强大的打击下,德军的坦克第19师率先被我军击溃,然后他们的步兵在遭受我们的冲击后,也放弃了阵地,朝雅科夫列沃方向退却。
我们的反击部队进展顺利,在一个小时前,参加反击的步兵第375师的部队,与坚守在雅科夫列沃的近卫第51师胜利会师,堵住了德军主力难逃的退路。目前,战斗还在继续!”
“我们的部队在什么地方会师的?”阿帕纳先科低头看着摆在桌上的地图,朝我招招手,说道:“奥夏宁娜同志,请到这里来。请为我指出我们两支英雄的部队,是在什么地方胜利会师的?”
我走过去,在地图上扫了一眼,随后用手指着拉科沃的位置,说道:“就在这里,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们的两个师,就是在这里会师的。”
阿帕纳先科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地方,点了点头,满意地说:“没错,就是这个地方——拉科沃,我知道这个地方,还曾经去过几次。”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望着我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既然我们的部队在这里会师了,为什么我们当指挥员的,还坐在离他们有几十公里远的指挥部里呢?”
看到我一脸愕然的样子,他又接着说:“我们应该立即到会师地点去看看,这样对鼓舞我军的士气,是有很大帮助的。行了,奥夏宁娜同志,别愣着了,给我一起走吧!”
“可是,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他挥手打断了。他不耐烦地说:“作为集团军司令员,难道你连去前线的勇气都没有吗?我真是看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