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司令员同志。城里的防御体系很完善,其中一部分是我们进城时就有的,而另外一部分工事,则是我们入驻后临时修建的。”虽然我向他隐蔽了重要的作战计划,但城里的防御情况,我却对他实话实说,因为德国人对城里的熟悉情况一点都不比我们差,要想蒙蔽敌人的话,就必须在说假话的同时,加入大量的真话,来影响他们的判断。
瓦图京听完我的汇报,满意地说道:“既然有完整的防御体系,再加上又把全部的部队收缩到城里,这样就具备了挡住德军进攻的实力。放心吧,你只要坚持三天左右,沃罗涅日方面军和我们方面军就能在城下会师,到时围攻扎波罗什的德军就会陷入我们的合围,等待他们的将是和保卢斯兵团那样被歼灭的命运。”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苦笑连连,想不到打赢了一场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苏军的高级指挥员们就因为沾沾自喜而如此轻敌,但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明白就行,千万不能说出来,否则会得罪很多人。于是,我顺着他的话,打着哈哈说道:“是啊是啊,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您说得完全正确,只要我们军顽强地将德军的主力牵制在城市的四周,等两大方面军会师的日子,就是他们的末日来临之时。”
结束和瓦图京的通话后,我回到桌边坐下,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心都被汗水打湿了。此刻回想起刚刚的通话情景,不禁感到了后怕,如果瓦图京是个固执的指挥员,估计他早就直接下达解除我职务的命令了,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平安过关。
“奥夏宁娜同志,”基里洛夫把一杯新倒的茶水推到了我的面前,关切地问道:“方面军司令员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
我端起茶缸用舌头试了试水的温度,觉得不烫,便一口喝了下去。把茶缸往桌上一顿,没好气地说:“还能有什么,无法就是让我们执行哈里东诺夫司令员下达的那道错误的命令,抽调两个师的部队去攻击德军的侧背,减轻集团军主力所承受的压力。……”
“军长同志,这样的命令可不能执行啊。”维特科夫没等我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我的话,抢着说道:“如果真的抽调两个师去增援,估计他们还没离开扎波罗什的区域,就会遭到德军飞机和坦克大炮的立体火力的绞杀,导致全军覆没啊。”
我等维特科夫发完牢骚后,点了点头,说:“是啊,参谋长同志,我也和您的看法一样。别说我们现在需要大量的部队参与渡河作战,就算没有这样的打算,我也不打算将自己的部队随便地交出去,让他们白白地消耗在没有意义的地方。对了,各师有最新的情况上报吗?”
“有的,军长同志。”维特科夫听我这么问,连忙报告说:“刚刚第171师师长安德留先科上校打来电话,向我请示,说该如何处理被俘的‘骷髅师’师长艾克?”
“骷髅师”师长西奥多.艾克将军,维特科夫不提的话,我几乎都忘记这个人了。此刻他这么一说,我立即就想起这位德军将军已命不久矣,便随口问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
维特科夫皱着眉头回答说:“情况很严重,伤口大面积感染,高烧始终没退,而且一直在不停地说胡话,估计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奥夏宁娜同志,我们该如何处置他呢?”基里洛夫等维特科夫说完,也征求起我的意见:“是按照最初的打算,将他连人带飞机一起炸掉,还是把他扔下,任他自生自灭?”
关于这个问题,我思考了片刻,连人带飞机一起炸掉这个方案,是当初考虑到德军冲进机场时,所要采取的必要措施。可现在是我们主动放弃机场,再炸飞机就没啥必要了。把他扔在雪地里,让他自生自灭,我又有点于心不忍。思前想后半天,我最后对维特科夫说道:“参谋长,给安德留先科上校打电话,让他派几个人用担架将艾克抬到城里来。”
“军长同志,有这么必要吗?”听到我的吩咐,维特科夫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一脸不情愿地说道:“如果您不忍心将他和飞机一起炸掉,我觉得还是把他扔在机场,反正他的伤势那么重,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何必还要把他弄进城来呢?”
“参谋长同志,您就执行命令吧。”我此刻忽然不想让艾克这么死去,所以还是不顾维特科夫的反对,固执地吩咐他:“进城后,找个房间把他安置好,并派人看守,至于他能不能在这次战斗结束后活下来,就看他个人的运气了。”
我的话刚说完,窗外便传来了隆隆的炮声。我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发现炮声是从河边传来的,看到第聂伯河西岸的德军又在进行炮火准备,等炮火一停,他们的地面进攻就将再次开始。
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近卫第22师的师部。听到班台萊耶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时,我直截了当地问对方:“师长同志,听声音,德军又在对一团和四团的防区进行炮击。你们有把握挡住敌人的进攻吗?”
“请军长放心。”班台萊耶夫信心十足地说道:“为了对付德军的坦克,一团在浮桥附近埋设了不少的反坦克地雷。德军坦克不来则已,只要一来,我们管教他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