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同志,请您听我解释。”我连忙辩解道:“为了确保团指挥部和前沿的联系,通讯排的战士们,一次又一次地冒着敌人猛烈地炮火,去修理那些被炮弹炸断的电话线,结果全部光荣牺牲了。”
听我这么说,比留科夫沉默了下去。听到他不说话,我连忙补充说:“师长同志,请允许我到前沿去查看具体的情况,卢金大尉留在观察所里和您保持联系。”
“我允许。”比留科夫答应得挺爽快,同时又叮嘱我:“请记住命令:迅速地将部队集结起来,后撤到顿河边构筑新的防御工事。”
我和卢金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观察所,沿着战壕往前沿走。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卢金在后面大声地喊:“警卫排的,过来两个班,随团长到前沿去,记住,一定要保障她的生命安全,这个命令不容更改。”
因为急着了解前沿部队的情况,我不是在走,而是沿着战壕一路小跑,那些警卫排的战士也像跑马拉松似的跟在我的后面。
当我赶到第二道防线时,正好遇到那些从隐蔽部里出来的指战员。我拉着一名从身边路过的战士,大声地问道:“你们营长在哪里?”
那名战士扫了一眼我领章上的军衔,连忙立正敬礼,随后向旁边的一条通道一指,说道:“中校同志,您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三十米,就能看到一个半埋在地下的隐蔽部,那里就新成立的营指挥所。”
我根据战士的指点,来到了那个营指挥所。我走进掩蔽部时,二营长正在拿着电话机拼命地喊话,见到我进门,连忙离开电话机,向我敬礼:“您好,团长同志。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还了个礼,问道:“二营长,你们营的伤亡情况如何?”
二营长连忙回答说:“报告团长同志,部队的伤亡刚统计出来,伤亡了将近两百人,剩下的战斗人员也差不多有这么多。”
我也不和他废话,直截了当地命令:“二营长,刚接到上级的命令,我团要立即撤出阵地。到顿河边去构筑新的防御阵地,掩护友军渡河。你马上就组织部队转移,去团观察所里找卢金大尉接受任务吧。”
二营长估计是习惯于服从命令,连撤退的原因都没有问,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当他听说我接下来要去一营的阵地时,不禁有些紧张,连忙劝说我:“团长同志,去一营的路上可能还有没爆炸的炮弹,您过去的话,会遇到危险的。还是让我派通讯员去帮您传达命令吧。”
我摆摆说,态度坚决地说:“二营长,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立即组织部队撤退吧。”
在前往第一道防线的路上,我心想二营的两百多人,加上七连和警卫排,已经能拼凑出五六百人,一营只要能剩下一百人,那么打一场阻击战的话,我们团的力量勉强够了。不过那些存放在团指挥所附近的那些弹药,却无法全部运走,看来我们离开时只能全部炸掉,绝对不能便宜了德国人。
结果等我走到一营防区时,却发现情况比我想得要糟糕得多。由于遭受到敌人的猛烈炮击,这里的战壕都被夷为平地,整个阵地上看不到一个活动的人影。
我停下脚步,焦急地冲着空无一人的阵地大喊道:“还有人吗?阵地上还有人没有?”
跟在我身后的警卫员们,也齐声地喊了起来:“还有人吗?还有活着的人吗?”
随着我们的喊声,地上的浮土动了起来,不大的功夫,从地下钻出十几名战士来。看到有战友出现,警卫员们纷纷跑上去,协助他们从泥土中脱身出来。
几分钟后,在我的面前,四十几名战士排成了整齐的两排,队列最左边站着的就是原来的一连长,现在的一营长。我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头上缠着的绷带,关切地问:“一营长,你的伤势重不重?”
没想到他响亮地回答:“报告团长,一营剩下的指战员都在这里了。我向您保证,只要一营还有一个人在,就绝不让敌人前进一步。”
这时站在他旁边的中士小声地告诉我:“团长同志,营长的耳朵被震聋了。”
听了战士的解释,我不禁一愣,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一营长会答非所问。我冲那名中士说:“我命令,一营现在立即撤出阵地,全营向顿河边转进,去接受新的战斗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