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时候,路上全白。
宴好跟江暮行一道去的车棚,人冷车凉,有种万物冰冻的感觉。
夏水跟杨丛都没下来,宴好觉得他俩背着自己约上了。
十有八九是因为他的事。
杨丛是知情人,夏水是个机灵鬼,有所察觉不稀奇。
宴好胡思乱想着。
江暮行链条锁开到一半,蓦地又锁回去:“今天不骑车了,我们走回去。”
宴好呆滞脸:“什么?”
“我说,”江暮行直起身,“一起走回去。”
宴好回过神来,脑子里闪过一点片段,他的嗓子眼有点干涩:“你不是说雪中漫步衣服会湿吗?”
江暮行拿了车筐里的书包走出车棚。
宴好追上去,气喘吁吁:“我发现你挺容易害羞。”
江暮行面不改色:“你想多了。”
“行行行,是我想多了。”
宴好给了他一个“小朋友,你怎么说都对”的眼神。
江暮行的面部微抽。
这天气,大雪飘飞,没几个打伞的,下雪不是下雨。
小情侣有小情侣的浪漫,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洒脱。
宴好把手放口袋里,脚步慢慢悠悠:“车丟学校了,那我们明早也要步走来学校。”
“晚上雪如果不停,明天就会很厚。”
要好兴奋的两眼发光:“明早我要带相机拍照,我俩多拍点合照洗出来。”
“还有上次去海边拍的,都洗了塞相册里,明年去a市带上……”
江暮行过滤了周围的嘈杂喧哗,只听他的唠叨。
出了校门,宴好就脱了校服,连同出入证一起塞书包里,催促江暮行也把校服脱下来,免得湿透。
两人穿着一白一蓝羽绒服,并肩走在路上,干净又青春。
一中走读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多半都会好奇地看一眼。
或许是好奇车呢,怎么没骑。
——
宴好带江暮行绕路走:“问你个事啊,你是不是跟副班长闹不合?”
江暮行没回应。
宴好瞄他:“听说你在课上当着全班的面点她名了。”
江暮行瞥过去:“冷吗?”
宴好无语:“你别岔开话题行不?”
江暮行:“考你一下,雪分湿雪干雪,今天是哪种?”
宴好:“……”这家伙不但岔开话题,还接连岔开,也太明目张胆了。
算了,谁让他长得帅。
宴好伸手接雪花:“干雪。”
江暮行道:“湿的。”
宴好一脸质疑:“不会吧?”
“湿雪,落在身上就化成了水。”
江暮行撩开他潮湿的刘海:“所以我们不能走到白头,只会走着走着就变成落汤鸡。”
宴好傻眼:“那你还说要走回去?”
江暮行淡声道:“你想走。”
宴好怔了怔,幸福不自觉地浮到脸上,下一秒又郁闷起来:“那一起走到白头就没戏了。”
江暮行把他羽绒服后面的帽子拉上来,兜住他的脑袋:“不能白头,漫步是可以的。”
宴好还是失落。
“a市是干雪,明年冬天我们……”
江暮行没说完,就被宴好打断:“先别说,让我有个期待。”
宴好舔舔唇,坚定道:“快点回家吧,我要赶快吃完晚饭复习,明年一定要上a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