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顿时口喉闭塞,皆不再言谈低语,却是人人愤懑疑惑,不知何人如此霸道,竟然敢喝吓帐中商谈的众人。
众人寻声望去,却发现怒喝之人乃鲜卑席位里的一人,正是鲜卑的一位首领,名为素利。
这素利年近五十,已经步入老迈衰退的年龄,但是他素利却和其他人不同,他的身体状态极好,即便现在这个年龄,依旧可以上马冲阵,寻常三五个魁梧壮汉,根本不是他素利的对手。
在鲜卑族中,素利资历最老,经验最多,勇武还不低,因此素利是鲜卑族中威望最高的人,被称为天佑公。
鲜卑与乌丸不同,鲜卑常年与其他族**战,更是和纵横草原的匈奴直接对抗,这种环境之下,军战之事在鲜卑人眼里,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也因此,鲜卑人对军事作战,看得极为重要,甚至比观测天气、占卜求神还要重要。
这也是素利愤而喝言的原因,只因为他素利实在看不下去,这若大的军事商讨会议中,各个人如同街头买卖一般的嘈杂场景。
不过素利如此冒然喝言,实在有些嚣张意味,并且他素利还是鲜卑人,而这里却是乌丸的地界、乌丸的营帐,客比主凶,此乃挑衅,帐中乌丸各首领,岂能受得了如此。
人群中突然站出一人,乃辽东乌丸众的首领苏仆延,苏仆延直视素利,口中亦是厉声言道:“鲜卑人好是嚣张,竟然放一须发斑白的老儿出来,在我乌丸地界喧哗大喝!”
听苏仆延嘲讽,鲜卑一方的人却是怒了,亦是忍受不了苏仆延的话语,一鲜卑魁梧青壮直接站出,威胁喝道:“你再骂天佑公一句,我必将你舌头割下!”
却说这说话的鲜卑青壮是谁?正是鲜卑一部首领扶罗韩的儿子,鲜卑年青一代最英勇、最善战的泄归泥,在鲜卑与匈奴的草场争战中,泄归泥总是冲在最前的,亦是最悍勇、最不畏死的。在战斗之中,泄归泥追寻的不止是胜利,而是一种杀戮释放,一种浴血而战的快感。
泄归泥喜欢杀伐,享受杀戮浴血,就连他看人的眼神中,都带有若隐若现血色战意,被他盯着,就如同被饿狼盯着一般。
苏仆延被泄归泥杀意目盯,顿时只觉针芒在背,只觉寒风凌来,浑身竟是发冷。
泄归泥的杀意毫不掩盖的释放,让整个帐篷内,竟然连空气都寒冷了几分,一些胆小体弱的,甚至经不住微微颤抖。
一时间,帐中众人尽皆严肃不言,警惕对视对峙,似乎谁若一动,就会引起混战一般。
对峙僵持的时长不足一刻钟,帐中却是突然传来一道脆响的清咳声,众人向动静处望去,竟是此地主人丘力居在作怪。
丘力居见众人看向自己,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爽朗一笑,言道:“大家汇聚一帐,便都是盟友兄弟,兄弟间何必要敌视彼此呢?”
“辽西大人丘力居说得对,大家都是兄弟,不要因一点小事而伤了情义。”
随着丘力居起头说话安抚,鲜卑一方的轲比能也立即应和道,这帮鲜卑首领也知道自己是客来的身份,也就势顺坡而下,连忙收起敌意杀气。
见鲜卑人服软了,帐中的各乌丸人也不再咄咄逼人,亦是平静坐下,却是也不再如之前一般喧哗嘈嘈。
见帐中有了商讨大事的样子,主座上的丘力居亦是心中一定,连忙将正事摆到台面上,言道:“诸位皆知我请大家来的缘由,没错,幽州内耗,汉军折损无数,北平也不例外,那公孙小儿的死期就要到了!”
听到丘力居话语,帐中乌丸各族首领,尽皆振奋,所有人都兴奋无比,摩拳擦掌,似乎即刻出兵,就能拧下公孙瓒的头颅当夜壶,以报昔日被公孙瓒胁迫欺压的仇恨。
就在众人尽皆兴奋自信之时,鲜卑一方的众人却是面无喜色,反而因为乌丸人的反应而有些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