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凛整个人的动作停滞了一秒。
小小的身躯带着微弱的体温,以一种极为笨拙的方式向他展露着她那颗柔软而真挚的心。
——就像十多年前的某个雷雨夜一样。
风雨不再是风雨,雷电不再是雷电。心室在这一瞬间也注满了温暖柔和的涓流。
“……好。”
肖凛对聂双双回答。
在这样一个雷雨夜里,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雨水击打椰子树叶的响声中反倒带了难以言说的温情。
…………
聂双双在无意识的状况下抱着肖凛睡了大半夜,而肖凛暌违十年之久地,在不眠雷雨夜里,获得了片刻的休眠。
临近天明的时候,肖凛被聂双双不老实的睡姿蹭醒。他带着满身躁火睁眼坐起身,火大地抓了把头发简直想直接把聂双双就地办了,只是最后还是皱眉看了会她的睡颜,无奈地给她拉好被子下床。
喝了几口玻璃杯中的冷水,掀开窗帘。外边风雨停了,平静的深蓝海面上是澄净的天空,启明星嵌在天际,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清朗一天——
风暴雷雨过后总是平和安宁的。
聂双双在上午时分醒了过来,房间里已经溢满柔和的淡金色阳光。
她睁着眼和天花板上的吊灯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才从刚睡醒的迷糊里慢慢清醒,然后头脑里开始回放昨夜到现在的一切。
她——她昨晚和向清言在泳池边说话被向清言质问,然后她失足跌入游泳池——
聂双双一下子就想起来她在池水沉浮间,向清言那个决绝远去的漠然背影。那仿佛要将她拖入无间地狱的背影——
向清言把她抛下了!
一想起溺在水中快要窒息的感觉,聂双双浑身就开始发冷。她坐起来,把柔软的被子裹在周身,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晒满阳光的窗帘角。
……还好肖凛来救她了。
正窝床上想着事呢,卧房门此刻被敲响,整齐穿着衬衫的肖凛进了来,身边跟着位女性白大褂,是岛内的全科医生。
医生给聂双双做了检查,顺便问她身体感觉如何,聂双双英语差劲听的一知半解,肖凛便在旁充当免费翻译。
末了医生表示聂双双身体没大问题,留了医嘱就离了房间。
“聂双双,这么多年你英语怎么退步成现在这烂样,以前我都白教你了?”肖凛走到旁边小长桌上拿起桌上物品。
“啊?”聂双双眨了眨眼,想再听他说一遍。
“没什么。”肖凛却避开这个话题,拿着东西走回床边。
接着一杯清水和几粒药丸递到聂双双眼前——肖凛不知什么时候把药片带进了房间,此时正示意聂双双服下。
聂双双看着男人掌心里的药丸皱眉撇嘴嘟哝,“不吃行么?”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这话的语气里带了丝不易让人察觉撒娇意味。
肖凛屈指敲了下她脑门,“不吃我就亲自喂你。”他顿了顿,眉峰一挑,眼尾带出很淡的笑意,“嘴对嘴的那种。”
聂双双一抖肩膀认命投降,“别别别,我吃我吃!”
这才勉为其难地开始吃药。
结果吃完药正准备再喝口水,肖凛这王八蛋说话不算话,弯着身就照着她亲了下来,嘴对嘴的那种。
缠绵热吻正当时,房间门铃被按响。
肖凛蹙眉在聂双双唇角不轻不重咬了口,看起来老大不乐意地起身去开门。
再进房间时他面上的不耐之色更重,甚至眼角眉梢都挂了点霜冷的敌意。
见到来客,聂双双惊讶地睁大了眼。
那是位衣着得体,看着儒雅斯文的中年男子,大约五六十岁,而令聂双双惊讶的是,她不久前在s城的炸鸡店才见过他!
“聂小姐。”中年男子看着聂双双开口,平淡礼貌的声音下,是压抑着的颤抖。
“你,你好。”聂双双一头雾水。
“这位是向清言的父亲。”肖凛完全是出于礼节在对聂双双介绍着向明峰。
向明峰此次也来参加白家婚礼,上午飞机刚到便得知自己儿子向清言把聂双双弄进泳池差点溺水的事,一急之下下了飞机就赶来查看聂双双的情况。
看到小曼的独女此刻安然无恙,向明峰一颗心放下了。
可房间里的气氛就变得有点尴尬。
再怎样成熟世故的商人,面对爱恋之人的女儿,尤其是她们长着如此相似的面庞,都会满心带着愿望。
向明峰还有千头万绪想说想做。他想尽快与小曼的女儿熟络起来,想跟她探听她妈妈的事,想对她好,或者干脆让她过继成为自己女儿。
门铃再次响起,向明峰的助理在肖凛许可下去开了门。
“爸!”
于是很快,向清言的声音传入聂双双耳朵。
向清言走来卧室,又看向聂双双,“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