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探灵笔录 君不贱 4272 字 1天前

“我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我甚至都没有想过回来复仇,直到……”慕月婵说到这里停下来,看向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楚绍齐,她的目光中重新充满了爱恋和不舍,慕月婵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楚绍齐冰凉的脸。“直到我认识绍齐。”

在慕月婵告诉我们她被收养的夫妇卖给泰国降头师的时候,我已经猜到她和楚绍齐是在泰国认识的,在慕月婵给我们讲述她的过往时,我隐约猜到应该很坎坷,但没想到会是如此黑暗,一个当时只有六岁的孩子被禁锢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十年之久,每天伴随着她的是令人胆寒的小鬼,很庆幸她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听她讲述自己的遭遇,我多少都有些同情她。

韩煜在旁边叹了口气,他的表情也黯然了很多,云杜若抿着嘴看着慕月婵和我一样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云杜若问。

慕月婵的目光再没从楚绍齐的脸上移开,声音充满柔情地告诉我们,在一次外出中她被楚绍齐叫住,楚绍齐看见她的样子异常的震惊,问她可认得慕寒止,这是她时隔十年以后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慕月婵惊讶地问楚绍齐怎么会认识慕寒止。

楚绍齐把自己在孤儿院的事告诉给她,慕月婵这才知道楚绍齐和她一样来至同一个地方,都是受过慕寒止恩惠的小孩,他乡遇故知两人感觉格外的亲切。

相处时间长了,慕月婵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慢慢开始愈合,她失去了亲情和亲人,可是另一种感情渐渐让她逐渐忘记曾经的痛苦,在楚绍齐的身上她找到了另一份可以寄托的情感,在楚绍齐的呵护下慕月婵渐渐走出了那些挥之不去的阴霾,两个孤儿在异国他乡相爱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朱雀(为merjome打赏皇冠加更。)

或许是因为对家的渴望和对亲情的奢求,慕月婵把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看得很重,犹如一个随时会破灭的泡沫,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

楚绍齐对她很好,二十多年来慕月婵再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温暖和依靠,本来一切都可以很美好的,楚绍齐陪着她甚至都挑选好婚纱,带着她去看刚购买的新房,两个人幸福地憧憬着未来,一切如童话般温馨和甜蜜。

……

童话终究只是童话,现实再一次残忍地把一切美好撕裂的支离破碎,楚绍齐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开始莫名其妙的头痛和流鼻血,精神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好,慕月婵已经忘记多久没看见过楚绍齐脸上阳光般的笑容,日渐消瘦的楚绍齐越来越虚弱。

当确诊书摆放在慕月婵面前时,医生告诉她楚绍齐是末期脑癌,剩下的时间或许只能用天计算,她整个人绝望地跪在地上,没有哭,在地下室的那些年,她已经忘记了哭这个表情,因为她哭过也乞求过,可慢慢发现眼泪改变不了任何事。

在楚绍齐最后的日子里,慕月婵一直寸步不离地陪伴在他身边,命运再一次给她开了一个近乎于残忍的玩笑,赐予她幸福又从她手中剥夺,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刚刚愈合的伤口被撕裂,那种痛更为强烈。

慕月婵看着日渐消瘦命不久矣的楚绍齐,她把一切的错都归结于萧博文,如果不是他从一开始剥夺自己的家,或许她的人生就不会是这样,复仇的火焰也是那一刻重新燃起,萧博文死了,可还有三个人活着,慕月婵要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让这些伤害过她的人用死亡来偿还。

她在陪着楚绍齐最后的日子里就可是筹划一切,可这些计划她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慕月婵需要一个她信任的人帮她,当她的目光落在虚弱不堪的楚绍齐身上时,他对慕月婵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楚绍齐只微微点着头。

“不可能!你即便在你养父那里学会降头术,养小鬼你可以,但要养尸怕是你没这道行。”韩煜听到这里打断了慕月婵的话。“楚绍齐的尸体被淬炼过,而且尸体养的这么好,你学的是南洋降头术,可养尸是道家法术,你绝对养不了尸。”

“我没有说是我。”慕月婵的目光从楚绍齐身上收了回来,看着韩煜很平静地回答。“我不会,但有人会!”

“谁?”我一愣,没想到除了慕月婵还有人会牵扯出来。

慕月婵目光深邃地看着我,从她口中说出两个字。

朱雀!

这两个字在当时我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很多年后我才真正明白其中的含义,所有关于我的一切,和后来我接触到的事都和这两个字纠缠在一起。

慕月婵告诉我们,朱雀是一个女人,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真正的名字,在楚绍齐病重的时候,朱雀找到她并告诉慕月婵,她有办法能让楚绍齐用另一种方式留在慕月婵的身边,甚至能帮助她完成复仇的计划。

开始的时候慕月婵并不相信,直到楚绍齐死亡后尸体不翼而飞,四十九天后却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只是当慕月婵欣喜若狂地抱着楚绍齐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冰凉的亦然是一具尸体,直到朱雀从他身后走出来,慕月婵才意识到楚绍齐真的只是一具尸体。

她学过降头术,当然也了解法术的玄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小鬼都能养,养尸又有什么好惊讶的,虽然回来的楚绍齐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温暖和柔情,但是对于慕月婵来说这样让楚绍齐继续留在自己身边的方式她很满意。

朱雀教会她如何操控尸体的办法,慕月婵便带着楚绍齐回到这里开始她的复仇计划,首先她需要一个身份,一个不会被察觉又能顺利实施计划的身份,慕月婵首先从萧博文身边的人开始追查当年出现在房间中的另外三个人,竟然发现苏蕊就是萧博文的妻子,而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所以慕月婵选择了萧佳雨。

她跟踪萧佳雨了解关于她的习惯,发现萧佳雨也正筹备婚礼,仇人之女为什么就能幸福的得到祝福,而自己却要一次又一次承受绝望,她看到萧佳雨和郭岩约定好去购买婚纱,曾经她也有机会穿上的,可惜现在已经不再可能。

慕月婵把郭岩推出马路,亦如当年她把萧博文推出去那样,或许是良心未泯她并没有打算杀掉郭岩,或者说她是担心郭岩的死会让自己吸引更多的注意,在医院楚绍齐干净利落地损坏了郭岩的神经导致他全身瘫痪。

然后慕月婵再让楚绍齐杀掉萧佳雨并在这房间里对其分尸,等到苏蕊回来站在她面前的已经不再是她的女儿,可悲的是苏蕊竟然没发现。

有了这层身份后,接下来就需要给楚绍齐找一个可以养尸的地方,慕月婵找到了张松林,因为她看过慕寒止留下的日记,里面记载着第一个孩子被拿掉的事,在慕月婵心中张松林也是伤害过慕寒止的人,所以他必须要死。

但是朱雀告诉慕月婵,张松林的道缘堂是绝佳的养尸地,因此慕月婵暂缓没有杀掉张松林,运用自己的降头术帮张松林赚了不少钱,张松林对她也是言听计从,那段时间慕月婵一直把楚绍齐安排在道缘堂,并且把带回来的尸油藏在后院的花台中,而且朱雀也对道缘堂进行了改动,但这一切张松林并不清楚。

等到楚绍齐养尸完全完成后,张松林也失去了价值,慕月婵驱动豢养的小鬼恐吓张松林,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然后再教他在门窗贴根本没用的道符,这些是朱雀教她的,张松林深信不疑按照慕月婵教他的办法每晚都用道符密闭道缘堂。

然后等到机会成熟,慕月婵再驱使小鬼让张松林在地下室自杀,她知道张松林在地下室有摄像头,故意要让人认为他是自杀,然后再离开道缘堂,把事先准备好的画布遮挡在外面以掩人耳目,门在闭合前就贴好了道符,关闭后用吹风机倒着把道符吸附在门上,这样就成了没有人进出的密室。

在杀掉张松林后慕月婵之前就故意留下线索,目的就是想让我们翻出慕寒止的案件,她不但要复仇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可是我们却找到了刘越武,她知道刘越武那里有一张她和慕寒止的照片,如果这张照片被我们发现,所有的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因此她用鸳鸯冢的唱腔引刘越武去楼顶,刘越武很快就认出她是谁,最终被她从楼顶推落下去,可是刘越武手中的照片有一角被他撕碎随同一起落下去。

知道慕月婵存在的还有苏凤梅和孤儿院的档案,这些必须要销毁掉,她原本没有打算杀苏凤梅,在想要纵火烧毁孤儿院档案室的时候,发现苏凤梅借走了她和慕寒止的合照,慕月婵知道苏凤梅也猜到自己身份,因此和楚绍齐一起合谋杀掉苏凤梅。

年维民和向忠义都是她操控楚绍齐完成的,可那个时候我们从谭爱萍的照片中发现了蛛丝马迹,慕月婵意识到自己交给我的那张萧博文的单人照会提前把苏蕊牵扯出来,从而妨碍到她杀掉苏蕊,所以让楚绍齐去销毁照片,结果被我们阻止,从而也让我们终于发现了被杀人之间的关系。

因此慕月婵加快了自己的复仇计划,对付苏蕊就变得简单很多,毕竟在苏蕊的眼中她是萧佳雨,从苏蕊死亡之前的半个月,慕月婵就用各种方式折磨和摧残苏蕊。

在房间中出入的人还有传来的歌声都是慕月婵,苏蕊辞退了佣人后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不能动弹的郭岩,慕月婵就更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首先在苏蕊熟睡的时候在日历上写血字,九月十五日对于苏蕊来说就是挥之不去的噩梦,然后苏蕊让她陪同,慕月婵再偷偷在床单上写下死字,再装出浑然不知地睡到苏蕊旁边,等第二天苏蕊发现后惊慌失措的失控。

猫也是慕月婵杀后扔到浴缸中,苏蕊精神受创越来越恐惧,但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女儿布置了这一切,至于慕月婵给我们看的那段视频,就变得更简单,她在苏蕊的牛奶中放了安眠药,等她熟睡后房间中的楚绍齐干扰摄像机,慕月婵在床上换好事先准备好的衣服,等到苏蕊翻身卷走被子,躺在她旁边的就变成了我们以为的慕寒止。

在做完视频中所有我们看见的事后,她又重新躺到床上,楚绍齐如法炮制干扰视频,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看见的画面中有两次出现模糊的原因,慕月婵借此悄然无声地离开房间,而留给我们的却是一段异常诡异恐怖的片段。

楚绍齐引导苏蕊去了慕寒止的房间,让她看脚印导致苏蕊彻底的崩溃,往自己身上倒汽油,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苏蕊已经意识不清,她不想再被无休止的折磨打算用死来解脱,可在天台韩煜破了慕月婵的降头术让苏蕊清醒。

苏蕊本来已经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可这个时候慕月婵赶来,站在我们中间,那时苏蕊突然惊恐地看着我身后,其实看的不过是慕月婵,只不过在她眼中苏蕊看见的是慕寒止,因此才会突然失控自焚坠楼。

慕月婵一口气把所有的事巨细无遗地全说了出来,样子很轻松和惬意,像是在和我们分享一件让她很开心的事。

“不对啊,你为什么和萧佳雨一模一样?婚纱店的店员看见的又是谁?周白曼说她也见过和慕寒止一样的女人,她见到的又是谁?”云杜若抿着嘴还是大为不解地问。“而且为什么苏蕊在楼顶看见的是慕寒止?”

慕月婵没有回答云杜若,只是慢慢拿起桌上的餐刀,毫无顾忌的割向自己的额头,很快鲜血就从她脸上流淌下来,然后我们惊恐地看见她竟然把自己的脸皮一点点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