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沉声:“我立即回去。”
不知何时,天空落了雪,雪花悄无声息地落下,清冷极了。
年少时的陆淮快步走着,雪花掠过他的衣角,冷意逐渐蔓延。
衣衫微湿,雪花融化,很快就消散了。
陆淮上了火车,轰隆声响起,火车疾驰而去,驶进了冰冷的冬日。
他偏头望向窗外,眼底隐着极深的担忧和恐慌。
另一头,陆宗霆接到了一个电话。
纪曼青的声音响起:“我找到了一个大夫,可以治傅从蓁的病。”
陆宗霆神色微动:“那个大夫是谁?”
纪曼青停顿了一会:“你来我这里,我要亲自告诉你。”
然后,她挂了电话。
陆宗霆搁下电话,思绪沉沉。
他和傅从蓁是媒妁之言,两人没有感情,相敬如宾。
两人在外人面前并没有显露,旁人只以为,督军和督军夫人感情很好。
纪曼青是他喜欢过的人。
起初纪曼青和他闹了一场,但是婚事依旧照常举行。
之后,纪曼青更是宣布终身不嫁。
这段时间,因着傅从蓁生病,陆宗霆照顾她,已经很少与纪曼青见面,几乎与她断了联系。
陆宗霆思索了一会,离开了督军府。
车子停下,陆宗霆来到一座宅子前面。
陆宗霆走了进去,开了口:“你说的大夫在哪?”
纪曼青一怔,随即眼底漫上怒气。
她没料到陆宗霆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与傅从蓁有关。
“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难道不关心我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吗?”
陆宗霆:“我夫人病重,我要尽早回去。”
纪曼青心中怒气更甚。
“傅从蓁是你的夫人,那我呢?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
她与陆宗霆相爱,本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谁料到陆家已经给他定了婚约,两人就此错过。
她是纪家五小姐,有她的骄傲和坚持,怎为甘愿屈居傅从蓁之下,成为一个姨娘?
纪曼青往前走了几步,继续逼问:“我为你终身不嫁,成为全上海的笑柄,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纪曼青心里有陆宗霆,自然不愿再嫁与他人,便宣布终身不嫁。
纪家责骂她,外界嘲笑她 ,她都咬牙忍了。
但是纪曼青唯独不能忍受,陆宗霆的眼里没有她。
纪曼青的声音有些尖锐,直直刺入陆宗霆的耳内。
陆宗霆神色微缓,他确实对纪曼青有所亏欠。
但是现在,傅从蓁卧病在床,他再和她见面,也对不起傅从蓁。
陆宗霆叹气:“是我耽误了你,但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他又问了一句:“你说的大夫在哪里?”
纪曼青听出他对傅从蓁的在意,嘴角冷意渐深。
“呵,什么大夫?我巴不得傅从蓁去死,怎么会为她找大夫?”
陆宗霆很久不来找她,她就编造了一个理由,骗他来见她。
陆宗霆的脸沉了下来,事到如今,他自然晓得了纪曼青的意图。
他看着纪曼青,眼底情绪极为复杂。
半晌,陆宗霆转身往外走去,没有回头。
纪曼青怔在那里,眼底浮起愤怒之色。
陆宗霆离开了,纪曼青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纪曼青的神色极为冰冷。
暮色渐沉,四方天幕缓缓落下,夜色笼罩着上海。
火车到站时,上海已进入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