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钧钊点了点头:“其实我叫大家来,就是想说一下我的决定,不能将她留在上海了。”
“反正她的心思都不在读书上,那我就将她送到北平补习,那里有个宅子,过年也在那里呆着,不用回来了。”
叶钧钊一说完,叶嘉柔的脚都软了,这几日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她只身一人去北平,什么都要靠自己摸索,叶钧钊一天没消气,她就一天不能回来上海。
叶嘉柔开口求饶:“我以后会乖乖听话,不会惹事,我只是一时糊涂,不会一错再错。”
其他人都无动于衷,虽然叶嘉柔不想向叶楚求情,但此时也只有叶楚能够帮她了。
叶嘉柔转向叶楚的方向:“姐姐,是我鬼迷心窍,若是你让我留下来,你叫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
“我从来没有去过北平,你手下留情,帮我和父亲说句话吧。”
这次,叶嘉柔真的吓坏了,她哭个不停。
叶楚一点也没有心软,要不是叶嘉柔起了坏心眼,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
叶楚倒是想问问叶嘉柔,叶嘉柔让自己手下留情,那么她呢,在置他们于死地前,有没有好好想一想。
叶楚握紧了手,不着痕迹地将自己情绪隐藏。
她看向叶钧钊,声音清冷:“父亲这个决定极好,不过我想和父亲一起,将叶嘉柔送去北平。”
“叶嘉柔做了这么多错事,我想亲眼看着她到了北平,才安心。”
大家都能理解叶楚的心理,叶嘉柔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叶楚出手。
她心中有气,担心会有变故,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叶钧钊点了点头,同意了叶楚的话。
其实叶楚和陆淮已经商量好了,等叶家的人将叶嘉柔送到北平后,叶楚会找个借口,等叶钧钊他们先离开。
她会将叶嘉柔从叶家的宅子转移,送去另外的地方,然后陆淮的人会将叶嘉柔看管起来。
说是让叶嘉柔去北平补习,其实是将她软禁起来。用得上她的时候,放她出来,不然的话,她就一直待在那里,不用出来了。
下定决心要将叶嘉柔送走后,叶钧钊也不再推延时间,准备立即上路。
叶钧钊特地派了两个婆子,围在叶嘉柔的两侧,生怕她逃跑,事情出现变故。
叶嘉柔哭得眼睛都肿了,但也于事无补。
等到叶嘉柔到叶公馆门口时,发现叶钧钊和叶楚已经坐在车里,等着送她去火车站。
叶楚隔着车玻璃,瞥了她一眼。
叶楚只想着快些将她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到了火车站后,那里有不少旅客,人群拥挤,声音喧闹。
叶楚一行人站在站台上,下面铺着铁轨,沿着铁轨的方向看去,一列火车正好进站。
“呜——”
火车发出一声长鸣,余音袅袅,散在空中。
叶楚一行人上了火车,从上海到北平要很长时间,他们买的是卧铺的票。
火车上人很多,他们拿着票,进了车厢后,才变得不拥挤起来。
叶楚还没有进车厢,迎面撞见了一个眼生的人。
“你们这是要出远门吗?”那个人的语气很有礼貌。
叶楚的声音淡淡:“嗯。”
“我在隔壁,有事找我就行。”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三公子说了,出门在外,总要相互照料才好。”
叶楚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谢谢你,先生。”
那个人已经做好了交待,就放心地转身离开了。叶楚看了看他的背影,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他口中的三公子指的自然是陆淮。
在外不方便讲出陆淮的身份,手下们常常用三公子称呼他。
不单单是这个人,整节车厢的旅客其实都是陆淮的手下。
目的就是为了确保此次北平之行万无一失。
……
这时,一个人也在火车站出现了。
他的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有些松垮地搭在身上,气质慵懒,看上去极为随性。
他看了一眼时刻表。
“一张去北平的火车票,十点。”
售票员小姐递上票,尽职尽责:“先生,这是您的车票,这列火车很快……”
她尚未说完,便察觉到手一空,火车票立即被人抽走。她抬头一看,那个人的步子迈得极快,已经消失了。